易谦不敢再问了,认真地汇报工作。
温晏清几回失神,易谦很少见到他这种状态,不禁担心。
他说了一半停下,对方竟然毫无所察,易谦慢慢合上文件夹:“总裁,我觉得您可能需要休息一下,您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等易谦走后,林甘棠从客房出来。
她望着还在露台上的温晏清,顺着墙边坐下,跟着她的西迷钻到了她的腿上。
她心不在焉地挠着西迷的下巴,不时看向露台上的人。
西迷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温晏清似乎听见了,沙哑地喊了声:“西迷?”
林甘棠垂眸,拍了拍西迷的身子,让它过去。
西迷走到温晏清脚边喵几声,温晏清弯腰将它抱起,望着远方许久:“她……不要你了么?”
他说得很轻,但林甘棠听到了。
一天。
两天。
林甘棠看着他一个人发呆,一个人黯然伤神。
他在露台上一坐一整天,手机置于身前,不知在等谁的电话。
他的血丝红了眼,摩挲着她还给他的戒指。
林甘棠看得心头不忍,偏过头去。
她想抱抱他,可是她不能心软啊。
夜晚一个人的房间,温晏清没有点灯,安静冷清又漆黑的空间里充斥着颓唐低迷的气息。
几夜的不眠的他终是熬不住,歪靠在床上睡过去。
林甘棠轻轻打开房门,借着透进窗的月色,望着他闭眼清浅呼吸。
她小心的伸手,轻柔地抚过他微卷的发梢,低头亲亲他干涸的唇角,又轻轻离开。
夜风从窗吹进,温晏清忽地惊醒。
没有人,他只听到风吹进卷起窗帘的声音,卷走属于她的淡香。
“棠棠。”他眷恋地念着她的名字。
温晏清撑着身的手缓缓扣紧床单,凸起的青筋显露着他内心的挣扎和疼痛。
温晏清每日都在露台上静坐。
林甘棠发现他又忘了吃药了,提醒钟嫂拿去给他。
温晏清手里拿着几封信纸,脚边躺着她的猫。
远方滚滚乌云向前滚动,天一下变了,风用力地吹过,露台上的绿植枝叶东摇西晃。
他手中的信纸被吹走了一张,从他手腕上刮过。他连忙伸手却抓了个空,迅速起身撞翻了椅,险些绊倒。
然而他眼前一片漆黑,任由风带走了信,无能为力。
他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风的方向,眼尾泛了红。
林甘棠看他狼狈的样子,喉咙像塞了棉花,堵得厉害。
一封情书而已,他连她人都不要了,还要情书干什么。
林甘棠鼻尖发酸,扭头下楼。
风不知将信纸刮向了何处,林甘棠在楼下四处寻找。风过雨下,骤雨急来,林甘棠被雨淋湿了身,终于在草丛石缝中找到已经被润湿的信纸。
字迹几乎全被雨水模糊,看不清了。
但林甘棠记得里面的内容:
“我们可以在一起做很多事情,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不用费力讨好,不必绞尽脑汁,安静地看着你就很美好,时间从皮肤上温柔流淌过去,我们可以有一个百年。”
林甘棠脸上沾了水,不知是雨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