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沁约的地点就在林甘棠居住地方附近的商圈,林甘棠也不必开车,慢慢散步过去,再走过一条人行道便到了。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店,环境十分清幽。
“昨晚才刚通话,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林甘棠坐到车沁对面位置。
“今早到了。”
点了咖啡,车沁没喝,将瓷白的咖啡杯捧在手里:“今天……我去找到我爸了。”
车家的房子已经抵押出去了,车沁找到在出租房里的父亲。
“你父亲还好吗?”
“瘦了很多。”车沁想到父女相见的画面,难受地低头:“我爸见到我,对我很冷淡,没说几句话,你说他是不是在恨我抛下车家跑去h市?”
不等林甘棠开口,她自顾说:“可是他凭什么恨我,明明是他要将我卖了,好好一个家因为他的赌瘾而支离破碎。如果他内心坚定不碰赌,有心之人也无处下手啊。”
林甘棠问:“你现在回来了,有准备让那些害你家的人得到惩治,拿回他们夺走的东西吗?”
车沁低落摇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即不懂商战,也玩不过人心,我拿什么跟他们较量?”
况且,较量需要资本,她车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父亲也放弃了?”
车沁想起她父亲在出租屋里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的样子。
从知道真相的悲愤,到无边的悔恨,到无能为力的颓唐,通通在车父身上。
“我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再赌,但我把身上存款都给他了,只给自己留了点生活费。”车沁捧着咖啡喝了口,感觉极苦:“如果他拿去赌,我也认了;如果他肯拿着安稳度日,以后……我努力赚钱赡养他。”
车沁将最后一笔钱交给父亲,此时对父亲的心情亦是万分复杂。
“那你现在住哪里?”
“我租了房,明天就去找工作,日子总要过下去。”车沁搅着自己的手指:“我没什么朋友,最清楚我的事的人是你,所以很谢谢你愿意出来陪我聊聊天。”
至于乐禹,她真的不想将自己的失态和家中的狼狈让他看见。
林甘棠知道她经历家庭变故有些不安,因此也耐心地陪她。
午后时光渐去,车沁说她该走了,林甘棠也起身离开。
此时温晏清坐在车上,手里拿着检查报告。
他第一次对着单子露出笑容。
全都是好的结果,视力恢复后的这些天他忐忑认真地留意观察,未发现他的病情有反复,现在医生也明确了说法,他可以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
将近回到,最后一个红绿灯,温晏清将报告放好后,目光自然落在车窗外。
忽地发现林甘棠停在斑马线前的身影。
“停下。”温晏清说。
司机依言刹车,见温晏清打开车门,司机吓一跳想起他眼睛不方便可不敢让他一人外面随便走,着急着忙锁车准备跟上。
温晏清已经朝林甘棠去了。
却在这时,温晏清看到一辆轿车失控般朝林甘棠的方向冲去。
温晏清心跳几乎骤停,脸色血色顿失,猛冲上前将几步远的林甘棠用力往后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