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手下面色凝重,敲响袁杏的办公室门,还未得到回应,就急匆匆推门进去,“袁主任,不好了。”
袁杏微微皱眉,脸色微沉,“慌什么,天塌了也轮不上你顶,有什么可慌的,没用的废物。”
属下被骂也不敢露出不满,缩了缩脖子,努力压制慌乱,道,“抱歉袁主任,实在是这事太大了,我一慌神就失了冷静。”
袁杏冷哼一声,没再追究,“什么事。”
手下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石油岛被毁了,那些牲口也全都被救走了,就在两个小时前。”
啪嗒一声,袁杏手里的钢笔被折成了两段,阴沉开口,“谁,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人找到,还会被悄无声息一锅端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袁杏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怒,这座岛是她回来后,花费大量心血找到,建造,并且委以重任的地方,以后许多发展,和她的帝国梦,都离不开这座岛的支撑,它是能源,也是财富,更是希望。
她早就叮嘱过,要小心,必须小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袁杏满眼疯狂,手下很是害怕,颤抖着道,“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让人去查了,但办这事的人全都失联了,不是叛变,就是被抓了,被抓的可能性要大些。所以为什么会暴露,会被抓,还,还没查到。”
袁杏目光阴沉沉的,手下狠狠的吞着口水,再说不出话来。
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仍旧是袁杏的人,声音带着急切,“袁主任,我有急事汇报。”
袁杏冷冷扫视了办公室手下一眼,道,“进。”
来人推开门看了眼,发现氛围不对,不由得紧张起来,暗恼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袁,袁主任,小山吉充君回来了,带来一个人,说有要事汇报,需要马上见到主人您。”
袁杏眉头狠狠拧在一起,压抑着怒火,“不是让他别来这吗,有什么大事必须得找到这里来?”
“小,小的不知。”
袁杏满心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一个个的都是些废物。
“让他们进来。”
“是。”属下赶紧出去带人进来,一踏出门口,就狠狠的吐了口浊气。在袁杏手里做事五六年了,每一时每一刻,都能感觉到窒息般的恐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之前被叫去袁杏家里的同事,再也没出来过,他们给袁杏办事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知道又如何,他们不敢反抗,连逃跑都不敢,只能在这种恐惧里苟延残喘。
先前汇报事情的手下,偷摸看着出去属下的背影,羡慕极了,他也想走,真是一秒钟都不想面对袁杏。
可袁杏不开口,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没多久,离开的属下带着一个矮个子黄皮男人,以及另一个人进来,属下学聪明了,没有跟进来,就站在门口替他们守门。
黄皮矮个子男人就是小山吉充,面容带着股凶狠,这与他长年做阴暗,凶狠的事有关。
面由心生,可见心性也是个狠的。
简单的给袁杏行了一礼。
袁杏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你说不出非来不可的原因,下场你知道的。”
小山吉充嗨了一声,平静道,“西一省煤矿的事被人撞破了,不得不舍弃,我们也不得不回来。”
袁杏冷笑,“怎么,任务失败,你还有脸了,敢不顾我的命令来找我,是想死快点吗?”
小山吉充躬着身,不敢起,道,“不是,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愿意接受惩罚,除了煤矿的事,我还带回来一个人,他是西一省禺山县长青公社的人,为我们办了很长时间的事,知道您想知道的消息。”
“哦?”袁杏挑眉,这才正眼看向向聪明,一个貌不出众,满眼奸猾,还没有自知之明不甘平凡的人。袁杏冷笑,这种人,最好掌控了。
向聪明从进来后就浑身在哆嗦,实在是第一次见这么大个官害怕,而且氛围气势也渗人。
他也就点窝里横的本事,一走出长青公社,什么能耐都没了。
“叫什么名?”
向聪明抖着嗓子结巴,“回,回袁主,主任,我我我……我叫向聪明。”
袁杏勾唇,“别怕,只要你说的消息我满意,少不了你好处,即便消息无用,看在你为我们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会好好奖励奖励你的。”
向聪明大喜,他这辈子都被人看不起,说他不务正业,说他烂泥扶不上墙,就连他爹妈都看不起他,不是打就是骂,不管他做成什么,都得不到认可。
可他向聪明不认命,拼了命的往上爬,瞧瞧,这不就是遇到贵人了,以后也能出人头地,过人上人的生活,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都仰他鼻息。
小山吉充和属下看着抑制不住喜悦的向聪明,暗自冷笑,一个蠢货,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弄清楚,就开始做美梦,想得倒是美。
袁杏手里,可没有奖励一说。
“是是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袁主任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道师家,熟得很。”向聪明一高兴,胆怯都好了。
袁杏挑挑眉,“先说说,知不知道一个姓谢的老人。”
“姓谢?”向聪明记性不错,而且这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深刻,记得很清楚,“我倒是知道一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袁主任问的那人。就前两年,不少大人物陪着一个姓谢的老头去了我们严家大队,他去的时候,我刚好在,因为他的到来,还坏了我一桩任务,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袁杏微微眯眼,面上不显,内心却已经翻滚,不一样,和上一世都不一样了,姓谢的老不死的真的去找的师子。
上一世,老不死的没有离开过帝都,没有找到什么狗屁药。
师子也没那个本事弄出什么狗屁药,那个废物不可能有这个能耐的,否则不会直到最后都没能做出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亲爹亲娘去死。
压下心里的惊骇,冷声问,“把你知道的师家所有事,事无巨细,都给我说清楚。一个字都不准落下,不管是师家的人,还是师家的事,尤其是和师家有过接触的人,都要交代清楚。”
向聪明不知道为什么袁杏会这么在意师家,不过就是说说情况而已,他口才不错,张口就就来。
从师家到严家大队,怎么过的,每天做的什么,又是怎么暴露出和师墨的关系的,怎么化险为夷,过上了和其他下放人员不一样的生活的事,都事无巨细说了。
袁杏瞳孔猛的张开,震惊的看着向聪明,“你说师墨?哪个师墨,师义锋的女儿那个师墨?”
向聪明被袁杏看得一阵心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僵硬的点头,“是,是啊,就是师义锋的亲闺女,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照顾师家啊,而且那娘们长得好,和任丹华那个老女人长得很像,绝对是亲生的。”
袁杏心口咚咚的跳,脸色煞白,不可能的,师墨不可能会活着的,上一世她死在了山上,逃跑的路上摔下山崖死的,死在师家下放之前。
正因为知道她会死,她才会在重生归来后,没有做什么改变,对师家的安排,也没有改变,她知道,师家都会死,成为不了她的阻碍,她便没有过多关注。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师墨没有死,还嫁了人,生了孩子,更巧合的是,也在严家大队。
师家其他人也都不一样了,这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
改变这一切的是自己重生产生的连锁效应吗?
不可能的,袁杏怎么都不信是自己的缘故,造成了改变。
事实上,也确实和她无关。
“师墨嫁的男人是什么情况?”
向聪明不敢有丝毫隐瞒和迟疑,袁杏现在的样子太过渗人,急忙道,“她嫁的男人姓严,是个当兵的,很少在家,其他没有什么特别。”
“在哪当兵?”
向聪明摇头,“那人有些神秘,我们整个村的人知道他除了是当兵的外,其他一概不知。不过,他那个爹,好像有问题,之前被人蹲了许久,就为了抓他,好像最后也没抓到,让他给跑了。”
“他爹叫什么?”
“叫严大强。”
“严大强?”袁杏看向手下,手下脑子一转,就出现了严大强的资料,“确实是我们的人,不过不受我们管制,是以前的长官,发展的培养出来的眼线,负责给制毒工厂传递消息,后来暴露了,工厂也毁了。人趁乱跑了,我们也没抓到他。他家确实有个当兵的儿子,资料上标明了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兵,没有特殊身份和能耐。他们父子关系不太好,几年前因为捡回来一个活死人媳妇,又因为手上暂退,没了津贴,严大强气怒下将这个儿子赶了出去。不出意外,这个活死人就是师家女。”
袁杏狠狠吸口气,才压下心口的戾气。
这么说,一切的改变,是从这个男人开始的,如果他没有救走师墨,师家人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那么师家的好日子是师墨带来的,还是其他人带来的?
真是巧啊,巧得她想杀人。
“可还知道师家的其他事?”
向聪明狠狠想了想,摇头,“没了,师家在严家大队的生活很单一,除了和外嫁的闺女和亲家有交往外,就是和下放的人,没有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