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摸摸鼻子,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不小心把崽子们暴露了。
他们打猎的事一直都是瞒着季慧芳严大智的,怕他们担心,每天都避着他们走。
默默抚了抚额,“去,去了,我爸把他们当小兵练,都学得很不错,打些小猎物,没有问题,打猎的时候,也能当做是训练了。”
“是吗,”季慧芳乐了,转头一想,不对啊,“孩子们没去上学啊?”
“去了去了,这不下午放学回来,我才带着他们去山里转转,学习不能耽误,这个我知道,婶子放心。”
季慧芳没什么不放心的,她的关注点在时间上,下午放学到现在也就三个多小时,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剩下的也就一两个小时。
一两个小时打了这么多?
“这真是这么一会功夫打的?哎哟,”季慧芳一拍大腿,“难怪那些婆娘眼红呢,是我也眼红啊,你们打了几天了,每天都这么多吗?”
师墨看季慧芳没生气,偷偷松口气,笑道,“回来那天开始的,每天下午都会带着孩子们上会山,平均下来,收获和今天差不多。”
季慧芳扳着手指头算了算,“那不老少啊,怕是得有好几百斤了吧?你们每天回来,那群婆娘是不是都见着了?”
师墨点头,她并没有刻意回避,也不招摇就是了。
季慧芳恍然大悟,“老娘就说呢,这几天总有碎嘴婆娘在老娘面前叨叨,老娘都没明白她们叨咕啥,原来根子在这呢。这么多猎物,确实不好独吞,也是现在日子稍微好过了点,要不然你们第一天被瞧见,他们就得发作。”
“虽然咱们不怕他们,但往后能避还是避着点,只为了少点麻烦。婶子知道你们是怕我担心你们的安全,不答应你们上山,才不敢跟我说的。婶子确实担心,但婶子也知道,孩子得经事才能长大,婶子没文化,什么都不懂,唯一懂的是小墨亲家,都是能耐人,你们说的做的错不了,往后要做什么,尽管做,不用担心我和你叔说道,唯有一点,注意安全。”
师墨笑着抱上季慧芳的手臂撒娇,“我就知道婶子最好了,谢谢婶子,您放心吧,我肯定会看好孩子们的,不会让他们出事。以后打猎也会尽量避着点的,不让叔婶难做。”
季慧芳戳了一把她额头,“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稍微避着点那群娘们,不是咱们怕了她们,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万事有我们老两口在呢。行了,不早了,今天捡的山货还没收拾出来,我得赶紧回去,你们想做什么就做吧,今天的事别管了,我和你叔会处理,以后避着点那些嘴碎婆子就是,那些话听多了烦,影响心情。”
“好,都听婶子的。”
季慧芳来去匆匆,师义锋任丹华说道了师墨几句,让她以后做事别太冲动,伤了人麻烦,也会给严大智两口子惹麻烦,严谨不在家,很多事做起来不方便。
师墨连连应好,态度诚恳。
老两口瞧了也没再多说,麻利的处理猎物做晚饭去了,崽子们也被使唤着帮忙。
师墨暗自一叹,如今他们会重视这些是非,归根结底还是太弱的缘故,再强一些,别人不会再敢说,他们也不再担忧。
王裕西垂着脑袋走到师墨身边,闷声道,“我明天就回去了。”
师墨转头看他,“因为他们那些话?”
王裕西点头,“人言可畏,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泼脏水。”
从古至今,女人的名声,都很重要,也很脆弱,稍不注意就会摧毁一个人的一生。
师墨不在意,王裕西却不能不在意。
师墨看着少年严肃道,“你走了,别人又会说我们是做贼心虚。咱们光明正大,不怕人说,也不用在意别人如何说。从古至今被名声连累致死的女人,有一部分是被他人所迫,但大多数是因为自己的怯懦,我不是她们。”
“即便没有这事,他们因为嫉妒,羡慕,或是仇怨,总能找到各种借口来抹黑我们给我们泼脏水,今天是奸情,明天有可能会是偷盗。活着就有是非,避免不了的。”
以前严谨不在家,她也没有招人眼的东西让人嫉妒,但那些人同样会因为嘴贱,编排她会守不住,红杏出墙。
这就是人性,也可以说是人的本能,总会自以为是的去设想别人的人生,给别人安排些莫须有的事情和名头。
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不会因为你好,或不好而断绝。
你过得不好,人家说你无能,你过得太好,人家说你来路不正。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问心无愧,彻底无视,若对方太过火,杀鸡儆猴就是。
没必要为了这些闲言碎语,让自己不得安宁。
“他们越是嫉妒,我们就要越过得好,好到他们只能仰望,有求于我们,依附于我们。那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会连嫉妒之心都不敢有。亲者痛仇者快,是最愚蠢的做法。”
师墨看崽子们也伸长耳朵听,笑着将他们招呼到身边,“你们也是,没必要因为别人的嫉妒而愤怒,该愤怒的是他们,我们才是胜利者不是吗?”
崽子们歪着脑袋眨眨眼,随即恍然大悟。
泽源严肃着小黑脸道,“我们懂了姑姑,他们嫉妒我们,是因为我们比他们强,比他们好,是对我们能力的肯定,我们应该高兴自豪。”
师墨勾唇,“对,别人的嫉妒,是对你们能力的另一种肯定方式。不仅仅是嫉妒,以后遇到任何对待,比如夸赞,憎恨,厌恶,喜爱各种态度,你们都要学着宠辱不惊,云淡风轻。不能让别人的态度,影响自己的心绪。你们要做的是坚守本心,是用自己的能力,去影响别人,在绝对的能力前,你的一切都会成为主导。所以宝贝们,趁现在,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努力成长,长成一个影响别人,影响国家,影响世界的有用之人。听懂了吗?”
“听懂了,我们要努力变强。”
崽子们就跟商量好了似得,扯着小嗓门,齐声呐喊。
师墨摇头失笑,没错,是要变强,强到不畏他人,他人畏己,一举一动,影响世界。
任丹华师义锋满脸欣慰,作为老人,看着孩子们一代比一代强,才是最高兴的。
就凭借孩子们的这份热血和雄心,他们相信,只要不走上歪路,将来他们的前途定然一片光明。
“啊啊啊……”半天没人理会的小崽子听着哥哥姐姐的吼声,不甘落后的嚷了起来,胖乎乎的小家伙,穿得厚实,圆滚滚的像颗肉球,小脸红扑扑的,特别喜庆。
崽子们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嗷嗷喊着扑向小肉球,拎在手里当球传。
小东西一点不害怕,还高兴得咯咯直乐。
杨家,除了甘凤枝躺炕上哎哟哎哟的哀嚎声,不见一点响动,明明才刚入夜。
今天,有人通知杨家人去将甘凤枝抬回来时,杨家人想借题发挥,找师墨要医药费。
盘算着能讹多少回来,喜滋滋的准备大干一场时,季慧芳率先打上了门。
杨家大儿媳横,杨老二两口子奸,但都只是在自家,对上季慧芳,他们是虚的。看着气势汹汹的季慧芳,气势当场就软了三分。
季慧芳一点没客气,警告加威胁,半句没提甘凤枝被打伤的事,就扯着甘凤枝造谣生事,污蔑讹人说事,口口声声说要报公安,让公安同志将造谣生事的人抓进去,好好教育教育。
杨家人都是满肚子算计的人,知道甘凤枝要是进去了,他们在整个严家大队都会抬不起头,以后走出去了,说起亲娘蹲过局子,别人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一听这话,全都打消了讹师墨的念头,对着季慧芳百般求饶讨好,和甘凤枝撇清关系。
季慧芳冷哼一声,说看在他们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对不轻饶。
杨家一顿保证,季慧芳才满意离开。
杨家钱没得着,还惹了一肚子气,都埋怨上了甘凤枝,不愿意搭理她,任由甘凤枝在炕上叫唤,各自家躲屋里,装没听见。
杨涛小小的身影窝在院子的草堆里,破旧的棉袄里,穿的是师墨特制的衣服,一点都不冷。
这是师墨改进天蚕丝衣甲制作的,有很好的保暖效果。
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一道道暗流急闪而过。
确认都睡实了,悄悄起身。
摸进后院鸡棚里,这可是老杨家最值钱的东西。
小嘴勾起一抹冷笑,蹿进鸡棚,动作灵巧,一手一只,快准狠拧断它们的脖子,没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手脚麻利的拔了一只鸡的毛,扔了一把到杨家老二屋里,又剁了小半边鸡,藏到杨老二屋子的柜子里,剩下的用背篓背上,跑出家门。
前前后后做这么多,愣是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可见这段时间跟着安安康康他们锻炼学习,效果显着。
这几天他都不会回来,让杨家鸡飞狗跳去,免得被当成出气筒。
刚走出家门,就遇到偷溜出来的崽子们。
杨涛愣了愣,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问,“你们去哪?”
柱子瞧了眼杨涛的背篓,笑了,“本来是去你家的,不过现在看不用去了,咱们去其他人家里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