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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校园,祥和,宁静,和着虫鸣,微风,一切是最好的模样,天光乍破,远处微微泛起亮光。月未退,天空从漆黑变为了深蓝色,映照着整片土地,带不出半点诡异。几人趁着些许夜色翻墙进了校园,学生时代一个个都没少这么干过,动作一个比一个娴熟。

除了教学楼外,整个校园没有半点诡谲的地方,唐浅之前做得很彻底,外面几乎都镇压干净了。薛礼凝望着教学楼的大门,忽然说道:“你下了封印?”

他现在能看到大门上繁复的纹路,那些文字像是死者的语言,可是他读不懂。这种文字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目前掌握的内容,而一旁的关山显然也是茫然,就连这位天生的灵媒,都没法准确说出上面文字的含义。只是他们都能感知到,这些文字有奇异的力量,在风水局被破坏后,将内里的鬼气囚禁在建筑物内,最大限度拖延了时间。

唐浅点了点头,伸出手隔空一握,大门上的文字颤了颤,随后一个个开始消退。做完这一切,他才说道:“各位,此行凶险异常,可能有去无回,但是我选中了你们,所以,我就不问有没有人要退出了。”

此话一出,却是没有人变脸,哪怕“贪婪”也是如此。东西方两界虽说不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但他也知晓,存在于东方的“某物”,如果不加以遏制,势必会影响到西方。为了将其爪牙趁早扼杀,赌上身家性命都是赚的。要不是天师的力量有上限,他都想把其他几个管理者一并叫来。

关山永远是唐浅最放心的那个,此刻也是她最先行动起来,灵媒体质全面解放,她将食指放入口中咬破,挤出一滴纯黑色的血珠来,向着教学楼的大门轻弹过去,面色冷肃。待那滴血液顺利没入了大门内,关山皱着眉感应了一番,随后终于是露出了喜色:“或许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好一些。”

灵媒对于死者有最敏锐的反应,她的血液也可以感知到内里的死者活动,起码现在,教学楼内部还没有出现死者活动的迹象,很有可能入口还是封死的状态,那么,他们要处理起来的危险度就低很多了。

唐浅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他走在队伍最前面,几步就到了大门前,深吸一口气后,终于是伸出手推开了这扇熟悉的门。

众人鱼贯而入,这一次,薛礼没有见到那类似生物体的甬道,里面就是普普通通的教学楼模样,还有一点月光洒落进来。说得唯美一些,这是一种浪漫。只是在这地方,或许阴森更合适一些。

唐浅面不改色,仿佛对这里很是了解,冲着众人招呼了一声后,就向着楼梯间走过去。他此行的最终目的就是校长室,如果能兵不血刃地到达那里,那再好不过了——

只有一步,他的脚步就停止了。同一时间,关山和薛礼迅速偏过头去,凝视着另一边的走道。那里是背光处,一片漆黑的地方,可是此时此刻,在那黑暗中,传来的一阵低沉的呻吟声。

好像是……死者的呜咽声,

“没有察觉到死者的气息。”关山眉头一皱,隔那么近,她怎么可能半点感知都没有。

陆明恺和邦妮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摇了摇头,他们也没有察觉到恶魔的气息,对东方的死者,他们的感知力连薛礼都比不上。

“身为目前最强的灵媒都感知不出来,理由很明显了。”李封挑了挑眉,望向唐浅,“那东西不是死者吧?”

唐浅点点头,解释道:“并非死者,倾向于记忆,或者说是意志一样的东西,看起来,这里有很多。”

轻飘飘的话语落下,众人却是齐刷刷变了脸色。这扫把星的话刚说完,那边黑暗中就爬出来一只苍老灰白的手,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再来,四面八方。他们几个活人成了最醒目的靶子。这些所谓的“记忆体”容貌各不相同,只是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干瘦,他们更像是一具具纯粹的干尸,脸上虽然还带着点皮肉,却几乎与头骨贴着,看上去更为狰狞。十几只一起涌出来,耳边那种诡异的呻吟声一下子此起彼伏。

李封皱了皱眉,伸手一招,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距离最近的那只“记忆体”瞬间被黑雾笼罩。“贪婪”、陆明恺和邦妮几乎是立时看向他,异口同声,脱口而出:“黑魔法?”

这在西方几乎属于禁忌一样的东西,也没听说如今谁真正掌握了黑魔法。但来自地狱的几位,自然能感受到这种能量的本源。李封耸耸肩,正待说些什么,却见那团黑雾迅速消散,笼罩在其中的“记忆体”却是毫发无损,依旧面无表情地向着几人爬来。

“没用,记忆之所以为记忆,就是因为它们本不该在此处。”

唐浅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完全没插手的意思。薛礼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爬过来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有一丝丝的触动。

“救……救……”

痛苦的“记忆体”,并不是为了杀害而存在,只是,为了求救,因为它们曾经经历过最可怕的死亡,是死亡后的死亡。

“??……大人,救……救我。”

最前面的它仿佛看到了救赎,枯瘦难看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激动的神色,它好像能抓到救星一样,拼了命对着离他最近的薛礼伸出手。明明连死者都不是,它的眼角却涌出了类似眼泪的东西——

啊,终于,找到了……

薛礼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住那只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手。

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记忆体”终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但它知道,自己是不能得到救赎的,是不能……不能去触碰眼前这位的。

一瞬间,“记忆体”消失了,它的使命已经结束。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在这个走不出去的地方,它徘徊了不知道多久,如今,终于能将心愿,诉说给应该诉说之人。

为什么,没能救它?薛礼心底忽然一阵酸楚和自责,这情绪没有来由,好像是自然而生,自然而起。那是愧怍,是罪过,他抬起头,看向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的记忆体。

它们好像明白了什么,纷纷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一队活人,随后齐刷刷地用尽最后的力量撑起身体,对着他们虔诚地拜了下去。

“人事未尽,便成死者。但死者也有未尽之事,却再也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唐浅轻轻拍了拍薛礼的肩膀,后者只觉得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