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超站起来朝着几人发表言论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就进入合作阶段,用一句耳熟能详的话说就是我们以后就要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大家要通力合作,要团结一致共同向着一个目标行进……”
“等等,等一下!”高超的长篇大论被劫匪壮汉给拦住了:“你这是干啥呢,你想干啥。”
高超自己也有些发懵:“给你们宣传一下我们共同的目标啊。”
“我们特么的用得着你宣传吗?你算是干嘛的?刚进来是不是就把自己当老大了?我可告诉你,我们只是暂时容你。我们这里的老大永远是芳姐,别想着一来就上位。“
高超看了看芳蝶那漂亮的容颜,他立刻就改变主意了:“是芳姐,要是让芳姐当我的老大,那我当然心悦诚服,甘心听从你的召唤。”
芳蝶可没有被高超的美妙言语给欺骗,依然带着电影明星的那种高傲冷酷地说道:“我觉得你这个人能力是够的,但信任嘛还差很多,特别是你出身在那样一个家庭,还有那样一个父亲。所以我们不希望你加入到我们的行动中来,但我们会把你要的那一份儿黄金给你。”
高超岂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帮人就是不信任自己嘛,但他也能够理解,毕竟这么大一个事情,万一暴露出去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也不能回去家里躺着就等黄金,因为他知道最后的结局,这帮人基本都死掉了,只剩下小东北开了一台王水车直接攻进银行,把整整八吨黄金给泡成了黄金水,冲出银行的地下水道流进了海洋中。
高超必须要改变这个结果,要让他们这些抗日志士大部分都能活下来,至于小东北能不能成长就不关他事了。毕竟比起成长,还是活着更重要。
芳蝶看到高超脸上的表情一滞,只好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我其实也是为你考虑,日本鬼子在东北的统治非常严苛,你的所有行为都会连累到你的父亲。你如果真想为你的家人着想,我就建议你不要参加到这次行动中来。”
高超虽然脸皮很厚,但面对这种说法的劝退,也不会硬赖上去,毕竟他自己是很有本事的,自己不管干什么都不能掉价,对吧。
他转身往摄影棚的外面走去,还表现出特别潇洒地转过身来,用手指着芳蝶说道:“没有我的参与,你们会非常后悔,不,你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他大步走出去,一脚哗啦地踢开了那个大门。
导演从未遇到过这样臭屁的人,挽起袖子嘿了一声道:“唉,我这个臭脾气,我就没有见过这么能装的人。”
高超一走,他们这些人也准备动身,谁知一个贱贱的笑脸突然出现,对着他们说道:“芳姐,考虑一下我,我没他那么贪心的,黄金我只要半吨就够了。我会开锁会开车能帮忙。”
壮汉顿时火起,伸手按住了他的脑壳,直接按在桌子上用刀子插在他的身旁,吓得小东北不敢动弹。
芳蝶冷蔑地看了他一眼:“孩子,现在回家,别跟着我们,我们不待见你,明白吗?”
小东北懵懂又无辜地点了点头。
他们从电影公司的摄影棚里面走出来,小东北就蹲在暗处的角落里,高超也在更隐秘的角落,始终跟着这六个人。
其实也不用紧盯,因为他们实在也太显眼了,一个漂亮女子和五个形态各异的男人,无论去了哪里都显得如此违和。
这时天色已暗,他们行走在奉天街道上,那些旧式的煤气路灯杆看上很是复古,两旁还有一排排的洋楼。
这个时间点敢出来活动的,基本上都是城中的日本关东军,他们在奉天城里仿佛就是大爷一般,到处酗酒闹事,百姓们深受其害。
高超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小东北也在远处跟着,他偶尔回头看见了高超,就像看见亲娘那样激动:“超哥,哎呦,我还以为你是高人,会被他们高看一眼,结果也跟我落到了一样的地步,就跟两条流浪狗一样远远跟在人家身后。”
这话让高超给气着了,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两脚:“谁是狗!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
“我是狗行了吧,超哥,我是狗行不。不是,我是这个意思,咱们不是已经知道黄金要在十日后由顾宪明督运进大和银行了吗?干嘛要跟着他们?干嘛要受他们冷眼?我们自己干不得了。”
小东北的这个提议让高超突然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但他一想到这家伙的坑人属性,就决定不接受这个意见,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提升任务难度吗?
况且他高超的宗旨就是用最省力的办法办最大的事情,在从抢劫日本人黄金这件事看来,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那只会害死自己,必须要分工合作。就算这些人能力有限,但只要不拖后腿,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
高超叹了一口气对小东北说道:“你知道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吗,那就是自知之明。”
接下来的话他默默地说了,就算你在这个平行宇宙里有主角光环,但也是不可能独立作战成功的,除非你是钢铁侠,绿巨人,蜘蛛侠,好歹也得是个燕双鹰。
高超自诩能有燕双鹰的胆气和战术能力,但绝对没有燕双鹰的运气和主角光环,光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这句话,已经足够秒杀一众赌徒了。
不过,小东北的主角光环还是有很大作用的,他能够代表了世界逻辑自洽的意志,可以把他加入到芳蝶的队伍中,但不能让他有自主选择参与权。
他对前面的小东北招了招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听着,小东北,我有办法,但你必须全部听我的,你才有分黄金的机会,而且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听明白了吗?”
小东北确定地点了点头:“超哥,你说话,我照办。”
高超立刻搂住了他的肩膀,就像是两个好兄弟在说悄悄话:“听我跟你说啊,古代有智慧的人都说三人同行必有我师,还说乐极必然生悲,装逼必遭雷劈。前面的这六位,什么明星,导演,编剧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装逼过头。”
“装逼过头的人不但容易被雷劈,并且许多倒霉的事情都会落到他们头上,就是这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马上就会误杀一名日本兵,而且还会招惹更多的日本兵追击,你只有出手帮助他们,才能赢得他们的中意和佩服,不然这帮人马上就要全部失业。”
“真的假的?”小东北对于高超的未卜先知有些将信将疑,因为他感觉这几个人挺正常的样子,不像是乐极生悲的做派。、
高超断然地说道:“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跟着看一看,让时间来证明一切,我说的话很快就要应验。”
小东北要等的奇迹还没有到来,这几人还在大街上朝着远处走去,他们的背后是日本店铺前竖着的广告箱子,夜风凉凉他们形态各异。
突然背后传来了低低的脚步声,又看见一人背朝他们站在窗口,背景像极了小东北的样子。他们本能地以为小东北还跟在身后,劫匪胖子直接从腰间拔出了枪恐吓道:“听不懂人话啊,再跟着就崩了你。”
等那家伙转过身来接近,才发现是个日本兵中的酒鬼,两人慌忙把枪往马甲里一藏,但已经被酒鬼日本兵认出是枪。
这个日本兵可能是参谋部中的宪兵,身上也似乎没有带枪,只好高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壮汉慌忙迅速扑上前去,一把推着日本兵的额头靠在了墙上,匕首已经将其割喉。
正当他们准备处理这日军的尸体的时候,远处又来了一队日军,他们手中提着酒瓶,脸面醉意摇摇晃晃,唱着一些听不懂的日文歌。
他们这些干影视业的临场反应也是非常快,迅速做出了决定。让力气大的壮汉假装搀扶着日本宪兵,并在他的手腕上挂一个酒瓶。看上去就像一个日本兵喝醉了,手中提着酒瓶被他们搀扶回家一样。
他们让胖子跟他们分开走,这样看起来就是两拨人,只要能骗过这些日本鬼子,接下来如何处理尸体就方便多了。
但日本兵也不是瞎子,能够细微地分辨出酒鬼喝断片是什么状态,尸体又是一种什么状态。
前排的十几个日军还纷纷夸赞:“快看,有满洲国百姓在帮助皇军。”
也许就是这句话让他们身后的日本军官保持了清醒,谁都知道日本人在东三省干的是什么勾当,只有汉奸才会帮助所谓的皇军。
这军官不由得多看了他们一眼,才发觉出有点不对劲,首先这位日本宪兵喝得也太躺了吧,被人搀扶着手臂和腿都一动都不带动的。
他试探性地高声提醒道:“唉宪兵队在这边!”
壮汉突然就停住了步伐,一颗心也悬在了嗓子眼,芳蝶等人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都各自从腰间准备往出拔枪,这样一场似乎敌众我寡的战斗即将要开始。
但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怎么地,这帮日本人背后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枪声,还传来了一声模仿鬼子声调的惨叫。
这些日本兵连同军官听到这声音,齐刷刷地往身后转去,军官举起自己的南部十四手枪对着远处喊道:“有人在偷袭皇军!全部都有,跟我追过去!”
这些人才都松了一口气,把们迅速拖着日本军官的尸体来到角落里,哪里正好就有一个破垃圾堆,小东北迅速上前来搭手,鬼子军官扔进了垃圾里,用各种东西胡乱盖住。
等他们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才看见小东北,壮汉又迅疾地提起枪:“叫你不要跟我们,老子们刚才差点被你给害死。”
小东北臭屁地撇了撇嘴:“你少搁这儿跟我搁这儿,要不是我跟超哥,今天晚上你们早就死掉了。”
胖子怒问道:“啥我们死掉了,你几个意思?”
“嘿呵,刚才是谁假装拖着一个死人过大街,还在手腕上挂一个空酒瓶,人家日本鬼子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尸体比活着的人僵硬吗?要不是超哥在远处声东击西给你们放枪,你们能躲的过去吗?”
芳蝶顿时紧张地睁大了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刚才的开枪杀人不是真的,只不过声东击西,可对方一旦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他们一定会返回来查看。“
“我们快走!”
她的话音刚落,高超也站在楼顶上低声向下喊话道:“不赶紧走等着干啥呢!还在这儿讲对口相声。”
这时日本兵们已经折返回来了大街上,大呼小叫地喊道:“快,把刚才那个搀扶皇军的人给我找出来!”
他们慌忙往街道深处奔跑,这些日本兵们也追随着各条路线,追到了他们奔逃的小巷子里。
高超则如同跑酷一般在各个楼顶房顶上奔走,并且低声指点下方引导他们的小东北:“小东北,带他们去你平时常去的那个教堂去躲避一下,快去!”
这些日本兵已经大呼小叫地追了过来:“站住!”
鬼子奔跑着拉近了与他们的距离,因为要端枪瞄准恐吓,所以就放慢了追击的速度,小东北不要命地喘气奔跑着带领他们冲向教堂,仿佛那里真的有能庇护他们的天国一般。
高超则在各个房顶上奔行,不断往下蹬脱瓦片来干扰日本人的追击,他们有时甚至抬起枪来,对着楼顶上的残影放这么几枪,但高超的速度很快,对着房顶打枪几乎就是浪费子弹。
他们哗啦啦一窝蜂跑进了教堂里,小东北打开了礼拜台上的暗门,把他们全部都装进去,但轮到装他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了,急的他一脚踢进去,迅速关上了门,又将布告台移动遮挡。
然而他自己却没有了躲避之处,急得只好四处寻找,最后只看见弥撒堂上面有个十字架,于是乎他脱了衣服裤子,只穿着遮光的破布登上了拱顶十字架,装作耶稣受难的样子面朝前方,手臂和双腿都奇怪地搭在上面,紧张地等待着鬼子的光顾。
这些日本兵冲进了教堂里,到处乱翻乱砸,把神父的十几个坛子的酸菜都砸碎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有些人甚至抬头看了一眼十字架上的假耶稣,这都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