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乩瞟了一眼旁边拿着书念念有词眼睛亮晶晶的雷震子,认同了智脑的说法,便解释了一下“第一波”的意思然后换了一波学生开始第二堂课。
既没有哪吒这样对这个科目畏惧如虎也没有雷震子这么狂热沉迷的其他人:“……”
——我们不配拥有姓名?
咳。
对这些知识,苏乩既然敢拿出来,她自己自然是吃透了的。
再怎么她在这个世界也活了上千年时间,这些时间里也并不仅仅只是修炼,偶尔无聊时在智脑的教导下对其他世界的知识也都有所涉猎,即便再没有天分的人,在这长久的时间的堆积下,也能变得足够优秀了。
——更何况心无杂念如苏乩,她的天分并不能成为愚钝。
最起码教授这些刚入门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谓#达者为师#,这些人尽管外表看起来比苏乩更加年长,但在苏乩的课堂上,却也没有意图搞事情的人或者妖。
——嗯,刚开始其实是有的,但被苏乩全方位碾压了一遍之后,那些意图搞事情的就顿时安静如鸡了。
这里的全方位说的文武两方面。
反正无论如何,苏乩的天庭第一学府成立的非常顺利,上课的过程也足够和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这些人本就各自在某一方面都有所擅长,之前苏乩不在没人问的时候还有些抓不清头绪,但苏乩如今在朝歌城,只消得上课时稍作提醒,他们就一点即通,对苏乩给出的所谓“文科”知识的掌握渐渐加深。
就苏乩来说,最开始她是因为和天道交易的任务而生出考核的想法,直到最后衍生出建立一个学府的操作。
而她自己就出任了学府的第一届讲师。
不同于最开始只是按部就班的根据她之前在智脑的辅助下编写出来的“课本”,在众人不懂的时候解答他们的疑问,苏乩却是渐渐的在这样“上课”的过程中体会到了些许不一样的乐趣。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之后,苏乩看着殿内还有几个思考着她之前讲的内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对智脑道:“乩突然觉得作为一个讲师其实也很不错。”
也不等智脑回答,她就分析起自己的心理感受了:
“每次看到他们学到新东西或者有了新发现时候的眼神,乩就觉得有一种非常微妙的心情在心中翻腾着。
并不令人难受,就是很特别……”
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又对人类的七情六欲实在不甚明白的苏乩并不能很精准的描述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但智脑却能理解。
非要说的话……
当它看着苏乩一点一点成长的时候,其实也是这种感受啊。
智脑想着,声音不自觉的都温和了许多:“既然喜欢的话,便一直当着这讲师也无妨。”
苏乩就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实在过于耀眼:“对,乩喜欢做讲师。”
杨戬皱着眉头,不是很懂那什么乱七八糟又是唯物又是唯心的,正抬起头准备再问一下苏乩时,正巧看见容貌精致的小姑娘蓦然露出一个溢满了纯粹开心情绪的笑,不自觉就微微怔了一下。
几秒钟后,他回过神,朝苏乩走过去,恍若无事一般提出自己对前一段时间所学知识的疑问。
苏乩眨了眨眼睛,听到杨戬的疑问,顿了一下,下意识道:“这部分真的有很多人都问过啊。”
她想了一下,索性道:“这样吧,过几日就这部分的内容独立设一节课堂吧。
到时候听过之后再有什么问题乩再解答就是。”
杨戬想了想,好像这里确实有许多人都不怎么懂——毕竟他在问苏乩之前也不是没问过别人。
听说苏乩要就某一部分再特别多设一堂课出来,这群在外面狂霸酷炫或是桀骜不驯或是傲气十足的妖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在跟着苏乩学习的这一段时间中,他们真的日常怀疑自己之前那几百年怕不是白活了,有些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知识就不说了,甚至在接收新知识的速度方面都赶不上一些小朋友。
——这里其实完全可以当做特指伯邑考,杨戬,还有在物理方面出奇擅长的雷震子。
于是等开讲当天,天庭第一学府的正殿里真是坐的满满当当,苏乩瞧着还有几个自带蒲团的在角落里坐的老神在在。
苏乩也不过看了几眼,对此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在封神榜上没有名额却又能进到学府之中,也是有些特别的机缘了,因果线上一切清清楚楚。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苏乩坐在上首,轻轻咳了一声,原本就没什么声音的殿内霎时间越发安静,于是也不多废话,就着课本的内容讲了起来。
在知道大家对这部分内容都不甚明白之后,苏乩对这里的“教材”也稍微做了一些修改,深入浅出的将其整理成时人更能理解的东西。
这会儿讲下来,果然就比之前那些更容易理解起来,殿内诸人也不觉跟着苏乩的讲述或是恍然大悟或是若有所思。
讲到一半的时候,苏乩周身突然浮现出一阵金光,一朵朵金色的莲花自她身下散开,一股异香也随着这些莲花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对此,不管是苏乩还是听课的诸人都表现得非常淡定。
也唯有今天第一次来的几个不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冷气:“竟有如此功德降下?!”
旁边有相识的见其惊讶,压低声音淡定道:“这不算什么,这位大人每次讲课时天道都会降下功德,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第一次知道功德原来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人:“……”
#心情复杂jpg.#
#我以前见的可能是假功德#
苏乩镇定自若的继续讲着课。
怎么说呢,第一次功德降下的时候她还惊了一下,不知道这突然又是莲花又是金光的是个什么操作,不过也不等她茫然多久,天道就美滋滋的在她脑海中道:“我估摸着你这开坛授课令封神之战免于杀戮,怎么说也算一项大功德了。”
苏乩回忆了一下洪荒世界的特色,就明白了:“这算是给我的功德?”
天道就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苏乩:“……”
苏乩整理了语言,从善如流的将天道夸奖了一番。
——她最近发现天道的行为越发的像一个小孩子了,就是那种对什么东西都非常好奇,却没有什么善恶观的那种孩子。
虽然说天道没有善恶观是规则下必定的事,但苏乩还是突然就生出一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
咳。
一堂课下来,不管是新来的还是听惯了的,一众人都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况且每次天道降下的功德主要都是在苏乩身上,但他们这群有幸沐浴在金光与异香之下的人也能有一番洗礼,灵台都跟着一阵清明。
第一次来就得到如此好处的几个人妖深觉自己以前简直是错过了一个亿,当下就对苏乩敬畏非常。
外面现在都已经传开了——苏乩的真身怕不是个圣人。
虽然目前他们已知的圣人有七位,苏乩看起来和他们任何一位都对不上号,但这并不妨碍一群不知情的人发挥出自己无限的想象力,脑洞大开的进行一系列联想。
偶尔听到关于自己传说的苏乩:“……”
天道也注意到了关于苏乩的传说,它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若有所思的问苏乩:“你想成圣吗?”
苏乩:“……”
苏乩思考了一下,礼貌的拒绝:“不了谢谢。”
对苏乩的拒绝天道也没当回事儿。本来它也就是随口一问,苏乩目前的身份并不比圣人差什么,而且还是同时被规则和天道双重都承认的。
这个世界圣人有七个,但能像苏乩这样几乎掌握着世界线的存在可就苏乩这么一个。
都不用苏乩解释自己的理由,天道就将自己给自我说服了,对此苏乩也是:“……”
——实际上她只是单纯的觉得麻烦而已。
而且成圣的话和这个世界的因果线牵扯的就更多了。
虽然她目前也已经和此世的因果线完全脱离不开就是了。
苏乩决定过几天要离开我朝歌城一趟。
目前天庭第一学府已经步入正轨,基础的知识她也已经教的差不多了,后面更高深的内容完全就看个人天赋全凭领悟了。
——这也算是能够筛选出个人擅长事物的一项内容了。
至于苏乩想要离开,倒不是觉得做讲师无聊了,而是,封神榜上预定的名额里,除了朝歌城这一波,其他天南海北还有许多连人影儿都不见的。
苏乩这次出去,主要目的就是和那些人谈谈心(大雾……)。
只是想是这么想,但她一时半会儿其实也找不到那些人都在哪块儿地方窝着呢,提起目的地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茫然。
天道倒是清楚,但它却不能说,毕竟苏乩这一路天道给开的后门已经够多了,这次寻找封神榜上人也是应有的“缘”。
对天道这个说法苏乩接受良好。
反正作为一只九尾狐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一天找不到就当一年,一年找不到就十年,总有能找到的一天。
苏乩这么想着,又想起来她自己时间是挺多的,但伯邑考朝堂中这些人却不一定。
虽然朝堂里阐教截教的弟子挺多的,甚至偶尔还有些特别的妖族,但更多的还是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在这种人均寿命四五十的年代里,跟着苏乩学习的过程中即便是将寿命延长了几十年,但也不足以再等下一个几十年。
苏乩想了想,和天道商量了一下:“不然先将这一波考核了?”
天道疑惑:“为什么?”
苏乩就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担忧,天道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就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于是一众还想着趁着苏乩出去找人的功夫抓紧时间好好学习一下的众人在苏乩最后一堂课下课的时候惊闻噩耗,当场凄凄惨惨。
和苏乩关系最亲近的哪吒小朋友第一个跳出来,哭唧唧提意见:“怎么这么突然啊?我还什么都没复习呢?”
“复习个什么鬼啊!我书连第一遍都没看完!”
听到哪吒这么说的下面有个小妖族禁不住小声道。
他是说的挺小声的,但架不住现场没几个普通人,所以基本上都没错过他这句话。
旁边众人:“……”
哪吒:“……”
苏乩:“……”
苏乩瞅了那小妖族一眼,发现那是个小鸟妖,便忍不住瞄了同为听课一员的孔宣一眼。
孔宣:“……”
接收到苏乩眼神的孔宣不觉脸黑了一下——他是凤族首领元凤之子。
凤族则是被称为百鸟之王的存在,在元凤沉眠于不死火山,而凤族又销声匿迹的如今,孔宣作为元凤之子确实有统领百鸟的资格。
然而实际上孔宣根本就没管过这些事。
他当时生下来的时候和他爹都不是一个品种,又不如他兄弟鲲鹏狂霸酷炫,即便自带神通有五色神光无物不刷,但在大佬遍地的洪荒时期他还是受了好一段时间的歧视。
后面还差点儿被西方给坑了。
——不过最后也是阴差阳错被他逃过一劫,自此之后他就一直宅在商朝的国度,守护着商朝。
实际上孔宣也不是瞎找了个地方守护的,这不是他路过商朝的时候注意到商朝的国君竟然有一丝凤凰的血脉,他当下惊了。
索性他对他爹,也就是元凤的节操有些信任——毕竟他爹自始至终生过两个崽,一个他一个鲲鹏,那都是感而有孕生下来的。
想了想就明白大概可能是其他凤族的成员不小心留下了些许血脉,当然仅仅如此当然不足以让他堂堂天地间第一只孔雀来守护,这不是他要走时突然心血来潮,一番掐算之后算出他爹和商朝有一段因缘。
当时具体是什么因缘孔宣也掐算不出来,不过那会儿元凤被镇压在不死火山下面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别说凤凰是不死的,毕竟当是和元凤一同单身歌了龙族首领都因为龙汉大劫身死道消了。
孔宣这么一琢磨,就在商朝留了下来。
他没什么好办法,就是想着,既然都算出元凤和商朝有一段因缘,那他就一直在这看着,总能等到那段因缘出现的时候。
——很好很合理。
这想法,逻辑缜密,完全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