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匪大掌一拍桌子，道，“这样吧！明天晚上，你带着我们自由星球城主一起来，怎么说也是自由城，城主到场我老匪也好做人，你说对吗？”
最后，老匪带着一众小弟满脸晦气地离开了，说是这间包厢被城主府的宪兵玷污了，要换个场子继续。
季歆歆在原地站了几秒，黑葡萄大眼睛望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一个字也没说。
庆莉也是头一次亲眼看到如此行径，同为女孩子，她以为季歆歆是被吓到了，正准备过去安抚。
季歆歆扭头对宪兵这样这样吩咐了几句，转身就走，没跟他们打招呼。
其他人不明所以，大概只当季歆歆忍受不了或是耍小孩子脾气。
也就孔炫，心不细如他，结合那个宪兵被杀死后自家老大的一系列表现，再想一想老大那没几个人知道的秘密。隐隐约约后知后觉察觉到什么。
“我去看看老大，你们处理完这边先回去吧！”孔炫跟庆莉招呼了一声，立刻带上个金铁兽卫追了出去。
他本来想一个人去追的，可问题是，他这个慢半拍的反应，老大已经跑出去有两分钟了，没金铁兽卫帮忙他怕找不着人!
十多分钟后，孔炫在一处狭长的巷子里找到了季歆歆。
知知鸟站立不稳呆在石地板上，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整只晕头转脑的，拿一边翅膀摸摸小脑袋，人性化动作像极了头晕扶额。
孔炫把鸟捡起来丢给金铁兽卫，蹲去季歆歆身边，一大一小靠墙蹲，两人谁都没有讲话。
阳光在房顶游移，从这边到那边，预示着白昼快要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季歆歆嗓音低低的，开了口，“阿炫，那个人，在我面前死了。”
孔炫蹲得脚麻腿疼，总算蹲到小公主出声了，立刻搬出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老大，你别这样自责，谁都没想到那个老匪突然杀人啊。”
“不是的。”季歆歆摇了摇脑袋，眼睛盯着石板缝隙的细草，轻声说，“歆歆没有自责，只是……说不出的难受。”
“……”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被那个意外影响了嘛！
孔炫扭头看了看这里，深深的巷子，两个口都没有人路过，空间还算隐蔽，他把猜测说了出来。
“老大，是因为你的超凡治愈术吗？”
这就跟医生见不得人死法官见不得犯罪似的，应该类似于职业反应。
听孔炫说出那个名词，季歆歆愣了一下，抬眼看着孔炫，想起来了，这里也就阿炫知道粑粑要她低调保密的这个秘密。
“可能是吧。”季歆歆说，“刚才，歆歆还没伸手碰他，就知道他死掉了，感觉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那应该就是了。
孔炫沉默几秒，庆幸老大反应够快，没给庆莉贴心机会，也庆幸自己还有脑子。否则因为他大意让老大的秘密大白于天下，总统大人得弄死他吧？
“老大。”孔炫表情严肃起来，半提醒半商量，“下回遇到这样的事，你给我个眼色就行，我陪你聊聊天就好了。你可千万别找庆莉那个女人啊！”
孤诺抌他倒不担心，他家老大找知知鸟找无名兽说心事都不会找孤二少的好吗。
但庆莉同为女生，不得不防，再怎么说那也是华辞院长送过来的人，华辞又是跟总统大人老不对付了。他孔少爷愁呐！
“知道啦。”季歆歆拍拍身子站起来，也没问原因，拉起孔炫往巷子外走，哼唧一声，“阿炫越来越有阿闫蜀黍的样子了，刚刚路边有甜点店，歆歆请你奖励一下呀。”
孔炫被拿来和阿闫执行长比较，被夸的一阵春风得意。心道庆莉那个女人，是女的又怎么样？凭老大跟他这感情，铁着呢，哪是那么容易被性别之分打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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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歆歆和孔炫吃完甜点回住处，没见到半个宪兵，应该是已经回城主府复命了。
其实，认真想一想，已经失去了起初借兵的意义。
原本是想先礼后兵，谈不拢就来硬的有样学样学抢。
可就像老匪说的，他是个亡命之徒，上下一身轻。
只要老匪不答应交换货物，他们把他在那家酒吧用刑也好分尸也好，他外面的兄弟手下活着，照样可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怕死的，不怕担心有更多不必要伤亡的。
所以说，某种程度上，老匪拿捏了他们。
他们只能按照老匪的要求，次日带着自由星球城主去，尝试第二次谈判。走一步看一步。
这也是季歆歆他们三个第一次见一城之主这个级别的人物。
上次在和谐之城，他们只是稍稍见识了一下城主名头的便利，这次却是直面城主本人。
自由之城的城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按照星际里12岁成年的长度看，四十多岁的城主实在算不上年轻。
见到他们，自然是不可避免先社交一番，官腔打两套。
打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城主看向中间的季歆歆，笑容就没歇过，语气感激又带着点惭愧，“四小姐，昨天那个宪兵是自己命不好，倒霉催的撞到匪徒枪口。我们城主府其实有抚恤金的，你看你那么客气做什么，还给他家送去那么多……”
“不是给你的，你不用多说。”季歆歆神色浅淡，罕见地把人没说完的话打断了，径直朝车子走过去，声音硬邦邦的，“现在可以出发了。”
不只是季歆歆，孔炫他们听着这话都挺不舒服的，心里对城主这类人物不知从何而来的好感度大打折扣。
城主大人看着前面三个背影，表情有些尴尬，干巴巴笑了一声，看向孤诺抌，“二少爷，四小姐怎么了，是我说了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吗？”
“没，你说的大实话，挺好。”孤诺抌拍拍城主肩膀，慢悠悠跟着往车那边走，绯红嘴角坏坏地勾起。
自从他开始听一听小不点的话做点事儿之后，小不点都不怎么这样给他差脸色了。突然有些怀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