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趴在地,位置较靠窗边,箭都是从她的头顶飞过去,相之下较安全。
她侧头看着不远处,藏在柱子后面,嘴里被侍卫塞了团不明来历的布,让他咬着忍痛的周平。
“是你们坏事做多了,看看惹来了多大的麻烦,才能招来这种人,让你们平时鱼肉百姓胡作非为!”庄柔气愤的骂道,“平时龟缩在京城,现在出来一趟快被人射成了刺猬。”
她没好气的说道:“整天不做好事,世人都看不下去了,你们作恶寻死也别拖累别人。不如宝郡王死前行个善,拖着你爹出去自投罗,让别人可以报仇血恨,这样府的下人和你们的妻妾安全了。”
周平此时痛的眼泪都出来,看着庄柔那张脸,只恨得咬牙切齿。自家可是皇族,平时也没争权夺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架势来杀他们,八成是因为那三十万两。
为了那点钱,陈家真的是连他们也不管了呀!
之前周平还觉得从陈家嘴里抠走三十万两不算什么,可现在瞧瞧这穷凶极恶的样子,为了抢回银子,连安王府也能一起灭杀。
真是狼子野心,这是想要造反当皇帝,他们这种老皇族没用了!
他心一阵惊恐,明明他们也算是陈家的人,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这都怪皇,要不是皇把银子放在他们的船,陈家也不会派人过来。肯定是陈家以为安王府投靠了皇,所以这是要清理门户啊!
周平的心掀起了轩然大波,好日子到头了?
庄柔本来想把安王一家弄伤后拉到洪州,现在是受伤了,可外面的箭也射的太多了。她也想知道,这来的到底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弓箭?
箭太多,庄柔没敢探头出去瞧,只是神色不定的看着头顶不断射进来的箭。
她真的觉得这些人是来杀安王的,杀自己一个也用不着这么多弓箭手,还连安王也一起杀,真有这么大的仇和怨吗?
绝对是寻仇来了,皇族的仇家这么厉害也是很正常的事。
想到这,庄柔突然反应过来,那不是说这里其实没自己的事,来人的目标又不是自己。
于是,她便趴在地,一点点的往船楼侧边爬去。
很快庄柔到了侧边的窗前,她坐起来,小心翼翼的把窗推开了条缝,飞快的往外瞧了一眼,马把头缩了回来。
没有,侧边竟然没有安排人手?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依旧还有箭飞过来的正面,窗纸都被扎成鱼了,侧面却没有派人,也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故意的。
瞧了眼周平和安王,庄柔觉得两人的伤已经够重了,没必要再算计下去。网等着把这些人赶走,可以哄着安王一家去洪州,现在正好让他们欠个救命之恩。
于是,她便义正辞严的对周平说道:“宝郡王,本官这去把他们赶走,救命之恩不足挂齿,等我回来时不用太记在心。只要小小的报答一下便可,别太铺张浪费了。”
要不是安王昏死过去,庄柔这话是打算和他说的,现在没办法,只能拿周平来顶了。
周平被气得愤怒战胜了疼痛,伸手猛的扯掉了嘴的布,对着远处的庄柔吼道:“滚!本王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你给我等着!”
“那你可要努力活下来哦。”庄柔笑道,突然站起来从窗口翻了出去,单手勾住窗框吊在船,右手已经举起了弩弓,眼睛环视着四周。
外面没有人,但一偏头能看到甲板那边多了一群身着蓝黑色衣服的人,他们蒙着面手持长刀,和安王府侍卫,还有渔女那群人砍杀起来。
瞧他们的架势,似乎要把这两方都杀掉,不留一个活口。
外面没人,庄柔顺着船楼翻了下来,飞快的藏身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正探头往外面看,突然觉得身后不对劲,她便猛的一回头,顿时在角落的黑暗,发现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衣,身材高大的蒙面男子。
两人好像两座雕像一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先移动。
半晌之后,河面突然有哨声响起,那蒙面男子猛然伸手一把扯掉了庄柔头的发冠,她的头发一下便披散下来。
因为穿的是楚夏送的那件衣服,庄柔出门为了方便,都是梳了个男子的发冠,显得很精神和便利。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女扮男装,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女人。抢掉发冠这种无聊的事,并没有任何意义,男子也是长发,放下头发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可不在少数。
“你有病啊!”庄柔忍无可忍的举起了弩弓,手背却被那男子一把捏住,力气大得让她无法扣动弩弓。
她把眉头皱了起来,带着铁兽头的脚向对方的胯下踢去。对方没有闪避,反而是一脚踢在兽头,直接把她的脚踢退。手一扯飞快转身一个擒拿手,把庄柔反手按在了地。
庄柔被脸朝下,手扭到身后的按在地,别一只手被压在了自己身下。如此危险的动作,顿时让她炸毛了,“找死!”
对方没有放手,只是死死的按着她,却又没有下一步下死手的动作。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在这一瞬间,庄柔猛的扭动肩膀,只听到咔的一声,被男子抓按住的那条胳膊便从肩膀处脱了臼。
男子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做,一刹那间恍惚了。
而庄柔没了右手的束缚,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过右手,直接扭腰以诡异的角度把身体转了过来,她张口向此时还抓着自己的男子手臂咬了去。
一口见血!
她像一条蛇,扭曲着身体,似乎没有了骨头,嘴的利齿狠狠咬在对方的手臂,鲜血顺着铁齿的血槽涌了出来,顺着她的嘴流到了地。
对方的眼神很震惊,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因为回转身体被压的左手得了自由的庄柔,一把把手掌的勾子狠狠拍在了男子的腰,用力想撕掉他的皮肉。
男子放开了她脱臼的右手,狠狠抓住了那只戴手套的手,硬生生把手从自己腰拉开,勾子早已经抓到了皮肉,被他忍痛扯开来。
这回他学聪明了,甩开庄柔的手后,整个人直接退出去一丈多,省得她再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来。
“你抓我干嘛,我只是个混饭吃的船工,穿成这样为的是让租船客人安心罢了。”庄柔站了起来,肩膀不由自主的往右边斜,耷拉着软塌塌脱臼的右臂说道。
蒙面男子一声也没吭,沉默了片刻后直接扔下她,飞快的离开了。
庄柔满脸茫然,完全搞不懂这个手段不老辣,做事不干脆,竟然还留活口的蠢货到底是来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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