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勇去了一趟香港，回来BJ已经深夜。
她穿了一件淡色的羊绒大衣，短发微卷，神情看着略有些疲倦，拖着箱子，慢悠悠地走出闸口。
平心而论，她长得不算好看，但是有才之人，自有一股子利落得当的气质，也是优雅得很。
外头有人接，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上去接过她手上的箱子，“秦特助，董事长让您给他打电话。”
秦先勇点头，“好，我知道了。”
坐去车上，秦先勇靠到椅背上安静一会儿，然后她揉一揉额角，从包里拿出手机。
第一个电话是拔给孙正的，声音温柔，“我下飞机了。”
“嗯，我等你。”
“好。”
电话挂断，秦先勇的面色明显地沉了些，轻轻阖上眼，静思了片刻，然后，她给王希诚打电话。
那头接得很快，声音低沉，“回来了。”
“嗯。”
秦先勇的声音很轻，“麦家留在香港的人不多，我见到他的大伯。他跟我讲，麦文鉴我行我素，麦家没人管得了他。唯一对他有点约束力的，是他们家的老管家。我有查过，这次受伤的保镖就是老管家的儿子。”
“你有找过老管家？”
“找过，刚开始老管家不搭理我，后来我说，如果不行只有两败俱伤了。老管家瞥了我一眼，说，如果咱们能把麦文鉴喜欢的女人给他，这事儿才有得谈。”
“秦佩玲？”
“嗯。”
“知道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咱们明天再聊。”王希诚的声音明显轻松了。
秦先勇知道他会想什么，沉默片刻，她慢吞吞地说，“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会辞职筹备自己的婚礼。”
王希诚愣一愣，“你打算结婚了？”
秦先勇笑笑，“去香港之前，孙正向我求婚，我答应了。”
王希诚“哦”一声，然后便沉默了。
秦先勇不着急，静静地等。
隔了好一会儿，王希诚的声音才又响起，“结婚是好事，我恭喜你。”
“谢谢董事长。”
秦先勇真诚地说。她三十岁时跟的王希诚，所有的职场辉煌都是由他成就的，对他有很深的感情。
“但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处理好。”
“我会尽全力。”
……
整个上午，路心悦都在开会。
中间有休息时间，她急匆匆地回去办公室给路扬扬过奶瘾。小宝贝现在老实了，看到亲妈过来就咧开嘴笑，摆出个小奶狗的萌哒哒表情。
路心悦把他的表情翻译为：麻麻是天底下最好的麻麻，宝宝最最稀罕妈妈。
她笑眯起眼，“宝宝最乖，麻麻最喜欢。”
路扬扬感受到她的愉悦的心情，百忙之中抬起头，也是笑眯起眼，麻麻说得对。
……
临近中午，麦文鉴从办公室出来，在会议室外头拦住路心悦。
“聊两句。”
路心悦眨眨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去我办公室？”
麦文鉴无所谓，“可以。”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半道上撞见了戴昊程，他还是一派精英的打扮，气宇昂轩，架式很足。
显然，他也是来找路心悦的。
看麦文鉴在边上，他很有礼貌地点点头，“麦叔您好。”
麦文鉴微笑着颔首，没有说话。
然后，戴昊程转过头，看向路心悦，“我有事找你。”
路心悦知道他要说什么，“麦叔也有事找我，你十五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可以吗？”
戴昊程没意见，“好。”
……
进去办公室，路心悦过去自己的位子坐好，又重重地喘出一口气，“每天都这么忙，这个破总裁真不是好做的。”
麦文鉴没想到她会发牢骚，好笑地看她，“你不要做，下面几房的人抢着做。”
路心悦叹气，“还不是因为嘉恒。”
麦文鉴挑挑眉，“你做得挺好，我觉得你完全有实力挤掉嘉恒，接你妈妈的班，做戴氏集团的主席位置。”
路心悦投降一般地举起手，“别，我没这么大的理想抱负。”
她知道麦文鉴要跟她说什么，故意说些轻松的话，缓和一下气氛。看他面色缓和了些，她笑眯眯地说，“咱俩只能聊十分钟。“
麦文鉴淡淡地看她，“秦佩玲要搬去你隔壁？”
路心悦装傻，眨眨眼，一脸莫名的样子，“已经搬了吗？”
麦文鉴“哼”一声，“别跟我装，就你的脾气，王景盛敢不跟你打招呼就把他妈妈搬过去？更何况你还试探过我。”
路心悦面露尴尬，“他是有跟我打过招呼，我也有问过您，但是我不知道他这么急，今天就搬了？”
“已经搬好了。”
麦文鉴冷凝起眉，眸底浮起幽光，“王景盛是孝顺儿子，想让她妈妈享儿孙之乐。但是秦佩玲欠我的东西，不管她住哪儿，我都会跟她要。”
说完这一句，麦文鉴站起身，“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哦。”
路心悦点头。
快走到门口，麦文鉴回过头，“戴昊程反应很快，我觉得他不肯去T城，要不要我留在这儿帮你镇场？”
路心悦摆手，“不用，我也想听听他的看法。”
麦文鉴点点头，“你比他大气。”
说完他不再多说，径自开门出去。秦佩玲搬家这件事情，打乱了他的全套布局，重新来弄还是挺麻烦的。
……
麦文鉴走后没多久，戴昊程来了。
也不客套，他端正地坐在路心悦对面，气息沉静，默默地看着她。路心悦不知道他想干嘛，底线是他不会暴起打人，心里头就不慌。
微笑。
戴昊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凡，“我没想到你会釜底抽薪。”
路心悦很安稳，淡淡答，“你对这个成语是不是有误会？”
“我承认我有越矩的地方，你打回来就算了。但是你让麦叔建言，把我调去T城，这难道不是釜底抽薪吗？”
戴昊程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郁气，眼神冷冷的，气势很盛。
然而路心悦是王景盛训练出来的，论气势哪个强得过他，她早就练出了免疫力。
目光也是犀利，声音却是淡漫，“你有点让我失望。”
戴昊程的眼瞳抽紧，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哪里失望？”
路心悦认真看他，“你自命清高，认为自己是香港的职场精英，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从心底里看不起内地公司的人。确实，你工作能力很强，又勤奋努力，只几天时间就厘清了工作内容，全面接手副总裁的工作。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认可你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