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和他握手,笑意吟吟的说:“疤子,来的很及时嘛。”
疤子那张刀条脸上的伤疤都因为兴奋变成了紫红色,他大笑道:“还不是你安排的好,整个一十面埋伏。”
原来昨天晚上疤子收到风就和秘密和刘子光联系了,刘子光救了他媳妇和女儿,这可是两条命的恩,疤子是个讲义气的汉子,这个情说啥都得报,但刘子光以为,这场架一定要用自己的嫡系人马来打,借助别人的力量就没那个效果了,但疤子的盛情难却,就请他从旁协助,担任左路伏兵。
疤子也是江北道上有名的大哥,在场不少残兵败将都认识他,能说上话就最好了,疤子这边一说情,刘子光也是个豪爽人,当即表示:除了老四的嫡系手下,所有人都放了。
众人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离开现场,不少鼻青脸肿的伙计疼的嘶嘶的直叫唤,一瘸一拐的爬上车,竟然没有一个敢放狠话的,这也难怪,五百人对人家不到一百人都能打败,还有什么资格放狠话。
地上只剩下老四手底下一帮人了,三十多号人战战兢兢的蹲着,头也不敢抬,刘子光对贝小帅说:“上次是谁砸咱们地地道道的,都给我挑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四到底是纵横黑道十几年的大佬,虎死不倒架,硬气的很,死撑着半跪在地上,一双阴狠的眼睛盯着刘子光,依旧嚣张无比。
刘子光走到他面前,勾起他的下巴,问道:“四哥,还认得我不?咱们在华清池见过一面的。”
老四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说:“小子,有种你就弄死我,只要我不死,一辈子找你麻烦!”
贝小帅跳过来就是一巴掌,脆响!
“叫你狂,今天你不想死都不行了!”
“小贝,不要这样嘛,让人家说两句又不会伤筋动骨。”刘子光冷笑着将贝小帅拉开,蹲下身子,紧盯着老四的眼睛说:“记住,我叫刘子光,你在底下要是闷的慌,随时上来找我玩,反正也不差你一个。”
老四一阵寒颤,被刘子光犀利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这个所谓高土坡的黑马,来头绝对不简单!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他手上的人命两只手怕是都数不过来。
报仇的时候终于到了,新仇旧恨一起算,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昔日风光无限的黑道大佬四哥被一帮江湖新秀彻底打垮,那些参与过砸地地道道的打手们被揪出来按在地上一顿胖揍,命是丢不了,但是一段医院生活是免不了的。
至于老四,则要开个小灶单独处理,刘子光一努嘴,贝小帅会意,挑了一把趁手的斧头,试试锋刃,一手提着斧头,一手拎着老四的衣领子,拖死狗一样往岸边茂密的蒿草丛里拉。
老四知道这是要送他归西了,装出来的硬汉风度瞬间崩塌,鼻涕眼泪横流,阿迪达斯运动裤裆部一片水渍,刺鼻的尿骚味被风一吹就散了。
“求求你,饶了我啊,我要是报复就不是人养的,以后江北建材生意全给你!你就是我亲哥哥!我说一句带谎的死全家!”老四蹬着腿挣扎着,拼命的求饶,哪还有半点英雄气概,刘子光啐一口:“我还当你是条汉子呢,原来是个怂货!拖走!”
两个伙计过来帮着贝小帅将老四庞大的身躯往蒿草丛里拖,尖利的哭叫和求饶声越来越远,地上只有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秃子想说点啥,但是喉咙耸动了两下,终于还是没说出话来,只是深深的低下了头,将脑袋藏在了裤裆里。
五分钟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空,惊得草丛里栖息的水鸟都扑闪着翅膀飞起来,然后是满手鲜血的贝小帅一脸轻松的走出来,说:“解决了。”
一阵冷风吹过,众人毛骨悚然。
简单打扫了战场,将满地砖块和螺栓收拾了一下,众人跳上东风卡车,凯旋而归,只留下满地鼻青脸肿满头包的老四麾下打手们,以及几辆破破烂烂面目全非的汽车。
这一天,江北市大小医院诊所的外科急诊全都爆满,全都是血糊沥拉的年轻人前来就诊,医生问起来,就支支吾吾说是骑车摔着了,公安机关得到消息后很是关注了一下,认定这些伤员和早上城南开发区五号码头群殴案有关,但是这种黑帮斗殴的事情,一般是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不出人命,懒得管他们。
大获全胜之后自然要犒赏三军,可是中午夜市不能开,宴席便摆到了疤子的和平饭店,这家饭店位于横跨淮江两岸的和平大桥南岸,以前是个国营老牌饭店,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被疤子盘了下来,随后咸鱼翻生,风生水起,名字还是沿用老的,恰好那时候周润发的《和平饭店》上映,疤子很是得意了一把呢。
今天和平饭店打烊,不对外营业了,但大厅里依旧宾朋满座,杯觥交错,为了掩人耳目,细心的疤子还让人在门口摆了个贴着双喜的大牌子,表示今天有人包场婚宴,其实这是刘子光麾下人马在开庆功宴。
门口停了一长溜汽车,停车场的保安还在不停地指挥着汽车往里进,疤子打电话把朋友都叫来了,刘子光也没闲着,通知了几个以后用得着的朋友,让他们过来喝酒,今天和平饭店是高朋满座,欢声笑语。
和平饭店的楼不高,一共五层,下面两层是饭店,上面是客房,所有的大厅和包间都满了,来的都是道上伙计,仔细一看,还有些头上带包的朋友,早上还在老四的阵营里摇旗呐喊,中午就到和平饭店来称兄道弟了。
疤子换了一件新的黑西装,依然是光膀子穿西装的老风格,亲自在门口点了一挂一万响的大地红,炸得噼里啪啦乱响,满地的红纸屑,看着就喜庆,反正对外说是办婚礼,谁也不敢说啥,派出所的警车来溜了一趟,在门口瞅了瞅,走了。
南泰六建的项目经理木三水也是来宾之一,他本来工地上的事情挺多的,不大想参加这个应酬,不过听说酒场设在和平饭店,就多了个心眼,要知道和平饭店的疤子和拉土方的老四有些不对付,疤子和刘子光混在一起,肯定没老四的好处,饱受老四欺压的木经理便驱车前来,刚进大堂就从旁人热烈的讨论声中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呀,刘总,我来晚了,来晚了。”木三水一眼瞅见刘子光就坐在大厅里,赶紧扑上去抓住他的手一阵猛摇,亲热的如同多年老友一般。
刘子光也很配合,亲切的拍着木三水的肩膀,向疤子介绍道:“这位是南泰六建的木三水,木经理,这位是和平饭店的方总。”
木三水又是握着疤子的手一阵猛摇:“久仰,疤哥,这是我的名片,木三水。”
从腋下皮包里摸出名片夹,恭恭敬敬的给疤子上了一张,疤子还不明就里呢,刘子光介绍说:“柳条盔和砖头都是找木经理借的,他是我朋友。”
疤子恍然大悟:“噢,木经理,赶紧坐,回头咱们喝一杯。”
“你忙,你先忙。”木三水很练达的向众人摆手,笑呵呵的找了张桌子坐下,忽然发现坐在旁边的还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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