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天的姿势,竟是死不瞑目!
慕瑶吓得面色发白,不知是被毒发身亡的慕云瑾吓到了,还是因为她刚才的一番话而踹踹不安:“皇上,她……死了?”
大夏,京都。
天子脚下的皇城一如既往的繁华。
香车宝马川流不息的街道里,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夹杂在车流中,一路穿过主道,来到一座大宅前停下来。
宅子气派的门楣上,高高悬挂着四个烫金大字。
永南侯府。
厚重的雕花大门紧闭,透着一股森严。
驾车的小厮三两步跳上台阶,拍了拍门
房门打开,胖乎乎的女人皱着眉:“要死啊!拍什么拍!这里可是侯府,惊扰了侯爷你担待得起吗?”
小厮清秀的眉目拧了拧:“小姐来了。”
“呦!咋们小姐不在侯府里,什么时候绕到门前了?”
“是从乡下来的小姐。”
“乡下来的小姐?”王妈斜着的眼睛越发不悦:怎么就你一个人?“李管家不是也跟着去了吗?!”
小厮低下头:“此事说来蹊跷,李管家在我们接到小姐的第二天,突发心疾死了!”
……
“什么,李管家死了?”
永南侯府,紫泰院里。
永南侯夫人王氏一身蜜合色的裙衫,随着王妈的话,白皙的手狠狠拍在紫檀米桌上,愤怒和惊讶爬满了那张保养的当的脸。
“李管家走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说是突发心疾。”王妈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王氏并非侯爷的原配,原夫人出身大家,温柔贤惠,和侯爷恩爱有加。
原夫人有了身孕后,侯爷怕夫人孕中寂寞,便让身为族妹的王氏入了府,哪曾想夫人命薄,怀胎十月,一招分娩时因受了气惊动了胎气,诞下一女婴之后,便撒手人寰。
而在夫人逝去的地四个月,侯爷便急不可耐的让王氏接替了自己姐姐的位置。
此时,王氏已经大腹便便,快要临盆了。
王氏也是争气,后来居然生了一对龙凤胎,不仅把侯爷的心栓得牢牢的,连对她行事作风不满的老太太也逐渐接纳了她。
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在侯府中,更是大权独揽。
王妈战战兢兢的说了来龙去脉。
王氏气的眉骨一跳一跳的。
“娘,李管家平素身体健朗,女儿怎么觉得,他死的没那么简单呢?”
一道嫩绿色的身影自多宝阁后面走出来。
女子不过十五六的年华,墨发及腰,唇红齿白,眉目和王氏有些相像,均是艳丽中掺杂着几丝刻薄。
“小姐。”
王妈赶紧行礼。
“你下去吧。”安裳裳挥了挥手,让王妈离开,见王氏凝重的面孔,继续刚才的话题:“李管家是跟着娘亲你一起入的侯府,以前可从未突发过什么心疾。”
她眼睛转了转:“娘,我们要的是李管家找个借口杀死她,而不是李管家自己命丧当场。”
“裳裳,你的意思是……是那贱种干的好事?”王氏皱眉:“可那贱种刚生下不过半年,我便央求着老夫人和侯爷送她到乡下去了,一个乡下下头,怎么可能会害死李管家?”
娘俩齐齐沉默。
过了片刻,李裳裳说:“一会儿去会会她就知道了。”
而这边,安笙进了门后,尚未休息片刻,便被人领着来到一座奢华雅致的院子里。
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迎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安笙。
“笙小姐,老太太已经等着你了,快进去吧。”
嬷嬷笑着,请了安笙进去。
没错。
此刻面黄肌瘦,因长期在乡下遭受虐待和风吹雨淋而羸弱不堪的女孩子,在五天前,她的芯子已经换了,此刻支撑着她身体的灵魂,正是在地牢内死不瞑目的安笙!
那天,安笙再度争开眼时,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而当她尚未从重生的讶异中回过神来时,一只猥琐的手便摸上了她的腰。
“嘿嘿嘿,虽说是养在乡下的,这小脸张也还不寒颤,夫人吩咐的差事,我也不算吃亏。”
猥琐的男人一把抓住安笙头发,迫使她抬头,安笙就对上了一张肥胖的脸和散发着臭气的大黄牙。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夫人不想让你回府,让我找机会灭了你的口,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好好享受享受才行。”
安笙怎么可能让他如此恶心自己,一手狠狠攥住李管家腰间软肉,一手挥拳就给了李管家迎面一击!
李管家毫无防备,被她打倒在地。
下一刻,便恼羞成怒的扑了过来。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安笙的招数在肥胖的李管家手里大打折扣,正在安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刻,一抹白色的身影闯入视线,下一秒,爬在她身上的李管家被一掌劈晕。
一双漆黑深邃的瞳孔映入眼帘。
他薄唇一开一合:“你可有事?”
……
“小姐,小姐!”
耳边嬷嬷的嗓音唤回了安笙的思绪,她蓦然回神。
“主子们都在那边。”
嬷嬷在她耳边低语。
安笙微微掀起眼皮一扫。
黑发中夹杂着白发的老妇人体态臃肿,正坐在上位,手里的佛珠缓缓转动,然而她垂着的脸上布满了不悦和严厉,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慈眉善目。
老妇人左手边,是一名身姿挺拔,五官方正的中年男人,小麦肤色,气宇轩昂,就是这永南侯府的主人李廷宏。
老妇人右手边,是一名十分贵气的美妇人,她的身边,是个和安笙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嫩绿色的衣衫,趁得她很是清新脱俗。
“小姐,你该向老夫人,还有侯爷和夫人行礼。”嬷嬷在一边提醒。
不等安笙跪下,老夫人便摇了摇手,看安笙的眼神是抑制不住的嫌弃:“罢了罢了,你好歹也是我们侯府的小姐,即便是养在乡下,也不该如此呆木。”
侯府的小姐?
安笙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虽然不知道原身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可身上那新旧不一的疤痕却无不显示,原身过得日子绝不是什么“侯门小姐该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