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面上系着缀了流苏的丝巾,面容若隐若现。
一双眸如新月,泛着清冷淡漠,身着金缕衣,裙摆绣了朵朵莲花,女子身姿窈窕纤细,随着她的步伐,朵朵绽开莲瓣,美不胜收。
众人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都呆呆看着她走到前方,这元玉长公主虽然带着丝巾掩面,可却让人觉得丝巾底下定然是一副不凡的容颜。
那元玉长公主走到前来,微微弯腰行礼:“参见北燕陛下。”
嗓音略微沙哑,与她清新淡雅的气质有些不符。
“公主平身。”永宁帝道,还是那句话:“长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我奉皇兄之命,特意前来为陛下祝寿。”元玉长公主抬起柔荑冲自己的侍女招招手,侍女拿着托盘走上前来,那托盘中,放着十颗足有女子拳头大的南珠。
“此十颗南珠,料表我东楚心意。”元玉长公主说。
“多谢贵国了,长公主请上座。”李忠德满面笑意的接下那盘南珠,请了元玉长公主入座。
女子淡淡点头,入了座。
自始至终她从未笑过,只是一副淡淡的语气,周身盘踞着令人难以亲近的清冷气势。
这元玉长公主,是个冷美人儿。
这是在座之人们对她的第三评价。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自己兄长糟蹋,带着丝巾也难掩天生丽质,少言少语的清冷美人。
风卿婈眯起眸子,看向那道倩影。
那元玉长公主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入座之时朝她投来一眼。
不知是不是风卿婈的错觉,元玉长公主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莫名的敌意。
敌意?
风卿婈皱了皱眉头。
无论前世今生,她与这个元玉长公主可从没有过交集,或许是她看错了?还是因为她看了她一眼,而惹得这位长公主不悦了?
她嘴角牵起一抹淡笑,收回目光。
三国使臣入场之后,寿宴正式开始。
观舞,听乐,品酒,谈笑风生……
无论打着任何幌子的宴席,都是一个流程,十分枯燥且漫长的过程,风卿婈百无聊赖,抬手去拿前面的酒杯,被北冥翊挡住。
“你有伤在身,不可饮酒。”他让侍女倒了杯清水给风卿婈。
风卿婈惊讶于她的细心,又暗暗头疼,面不改色地接过来:“多谢殿下。”
北冥翊看了她一眼,说:“东楚那个元玉长公主一直在看着你。”
风卿婈自然也注意到了,如果说之前那一眼她还能认为是自己的错觉,那么此刻就已经下了定论,元玉长公主对她是有种莫名的敌意的。
大殿内这么多人,这么多女子,那元玉长公主谁都不看,就时不时冲她投来敌视的目光,自然是对她有些看不顺眼的。
风卿婈自觉自己长得还挺顺眼的,没谁第一面见她就因此而讨厌,那么元玉长公主如此……
只有一个可能。
风卿婈眸光落在身侧的北冥翊身上,说:“殿下,极有可能这个元玉长公主爱慕你。”
北冥翊呛了一下,他眉头紧皱:“胡说。”
“你若不相信,且等着看吧。”风卿婈说。
北冥翊欲要再纠正她说辞,忽然见不远处的北冥玄一脸喜色地站了起来:“父皇,方才府中人来禀报,说瑶儿为儿臣诞下了个男孩儿。”
风卿婈:“呵……”
永宁帝问:“当真?”
不论其他,这可是他第一个皇孙,永宁帝心里还是有些欣喜的。
前几日太医便说这孩子这几天早晚要临盆,只是这孩子死活不肯,硬是等到今日才临盆,只怕这孩子也是想着要给皇爷爷祝寿。”北冥玄说。
此话虽有拍马的说辞,可好听的话谁都爱听,永宁帝听完之后乐得哈哈大笑,一连说了几个好。
“只是生孩子时难缠,孩子生母有些不太好,望父皇垂怜,解了她禁足吧。”
“皇帝,她也算是一时糊涂,关了这些日子,估计也长教训了。”
魏太后帮腔道。
如此,永宁帝龙心大悦,自然就点了头:“那就让那女子解了禁足,念其为朕诞下皇长孙的份儿上,恢复她侧妃之位。”
“多谢父皇。”北冥玄一脸感激地磕头谢恩。
而北冥翊沉着面色,眸色冷厉。
风卿婈却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风云瑶只要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迟早会被恢复位份,在帝王家,子嗣为贵,她诞下的不仅是北冥玄第一个儿子,还是永宁帝的第一个皇孙,自然能将功抵过。
他们这些人知道内幕者你一言我一句将此事给敲定了,可底下人却是听了个糊涂。
一个个面色诧异之色。
“怎么回事?我记得玄王迎娶那位侧妃才这么些日子,怎么就孩子都生了?”
“你品品陛下一点儿也不惊讶的表情就知道了。”
“所以,玄王与风家那位二小姐还未成婚就……就暗结珠胎了?”
“不然?”
“天,一个名门闺秀,一个皇室之子,怎么会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有其母必有其女,那风云瑶就是随了她母亲魏嫣!你们还记得魏嫣是怎么死的吗?她红杏出墙身染脏病而死的!也就怪不得风云瑶如此了,母女俩都是浪贱之人。”
“咦!骇人听闻所未闻。”
风卿婈听着那八卦元玉长公主的王大人又与身旁官员贬斥起了风云瑶,而周遭之人届时接头交耳窃窃私语声。
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也不难知道他们也如王大人一样在贬责风卿婈罢了。
无论哪个时代,男子与女子共同犯了事,遭受谩骂与指责的永远都是女子,更何况在规矩森严的古代,未婚先孕之事更为人所鄙夷。
就算风云瑶恢复侧妃之位,这个污名却会伴随她一生,无论她往后的造化如何。
风卿婈唇角划起淡淡地弧度。
而此刻,大殿的柱子后面,苏玲玉惊愕地看着风卿婈所在的方向,由于太惊愕,她怕自己下意识地尖叫出来,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那来到海州的两名少年,居然是当朝太子与太子妃!
那个多番调戏她的好色之徒,居然是个女的。
而那个一席白衣,他居然……居然是北燕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