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妹妹你能在边关替候爷出谋划策,又能上场杀敌,巾帼不让须眉,一届小小的皇城司考核,你何必怕呢?。”
傅月一愣,随即道:“谁说我怕,我只是不屑去而已。”
傅筝叹息一声,摇头道:“那可真是可惜了啊……”
傅月莫名觉得她的话不太好,对上傅筝这副温淡的样子又无法发作,竖着眉问:“可惜什么?”
“当日承安郎披甲归来,多么威武耀眼,不知成为了大樊多少女子的表率。这世道艰难,女子更为艰难,从来都是女子只能在家中相夫教子,哪里有外面的天地留一分给她们。承安郎的出现可是打破了这份现象,我们还想着以后女子也能与承安郎一样有出头之日了,可惜啊……
余下的话不必说,傅月也明了。
傅月:“………”这病秧子真不是故意的?!
她刚想辩驳几句。
却听霍炎煜却道:“阿月,筝儿说得不错,你天纵奇才,并不比男儿差多少,不如尽力一试?”
傅月嗫嚅起来。
傅筝微笑,很是期待的说:“妹妹,何必藏着掖着呢,我们都知道你有多厉害。”
霍炎煜眸光讶异地瞧了傅筝一眼。
他将她放在家中不管不顾五年,回来时还带来一个顶替她身份的女人,害的她沦为整个京城的耻笑。
霍炎煜想过她会发作发怒发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光景。
温温柔柔,疏离散漫,平和得让他心里发慌。
哪怕霍炎煜与傅月走得近,哪怕明知母亲的心思,还是一言不发的由着傅月留在府中。她就不怕近水楼台?
这幅样子哪里是怕,她甚至还鼓励傅月,一副想要自己妹妹出人头地的表情。
是真的无知,还是……不在乎?
霍炎煜目光微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傅月还在推辞:“皇城司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以为……”
“阿月,你与寻常妇人不同,应该活出自己的风采来。”霍炎煜掩去眸底的愠色,道:“皇城司只是你的第一步而已。”
傅月有种骑虎难下的无措,她捏着衣角,最后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只能无奈的点头:“……我就试试。”
“妹妹会得偿所愿的。”傅筝眉眼弯弯。
傅月装作没听到,心中不爽,要不是这傅筝无脑吹捧,她怎么会答应去考劳什子考核,定然要给这傅筝一点儿颜色尝尝!
傅月打定主意,抓住霍炎煜胳膊:“炎煜,你不是说要给我安排院子住么?我住哪儿啊?作为和你出生入死的战友,不会把我安排在很差的院子里吧。”
霍炎煜被抱住的胳膊猝不及防触碰到傅月胸口的柔软,他浑身一僵,下意识去看傅筝的神色。
却见她只是垂着眸,嘴角甚至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这一番视而不见的姿态再度惹得霍炎煜心头不爽,他放弃了想要抽出来的胳膊,由着傅月抱着。
面色不虞的说:“就住鸣翠阁吧。”
“鸣翠阁很好吗?”傅月挑衅的看向傅筝:“跟她的遥音阁比呢?”
云玫咬着牙走过来:“世子,鸣翠阁可是您与少夫人成亲时的婚房……怎么能……”
“云玫。”
她的话被傅筝打断:“既然妹妹喜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病痛缠身,总是要热热的才行,那房子太大,留不住热气,既然住不了,让给妹妹又何妨?”
“如此,那就多谢了。”傅月哼了一声,看向霍炎煜时眼波流转:“炎煜,你婚房当年布置的一定很好看吧?”
霍炎煜没注意傅月在说什么。
他盯着傅筝,想,她居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霍炎煜试图从傅筝温淡的脸上搜出些蛛丝马迹,却什么都没有,从初见那天起,她脸上就是这一副平和的表情。
真是个无知的后宅妇人!
霍炎煜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豁然起身,往外走去。
傅月也跟在霍炎煜屁股后面,急忙转身离开。
窗外,天光放晴,雨势渐停。
那一双人的背影逐渐远去。
傅筝趴在窗户上,笑着问云叶:“他刚才那眼神是不是在说‘真是愚不可及的妇人,被人如此明晃晃的撬墙角还乐呵呵的一无所知,无可救药’?”
云叶点点头:“好像是那种意思,看来世子爷还是比较欣赏二小姐那样鲜活不羁的女子。”
“世人真可笑。”傅筝摇着头,眼中满是讽意:“一边把女子束缚在后宅之中,将她们的思想眼界牢牢束缚住,希望她们三从四德当个贤妻良母,一边又嫌弃她们只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后宅妇人。一边瞧不起她们,高高的凌驾在她们头上,一边又剥削着她们的一切,呵……”
云玫只当傅筝这一片结论是被霍炎煜和傅月气的,替她委屈的哭了:“少夫人,那什么郎也太无耻了吧!厚着脸皮从侯府里不离开,还想着霸占少夫人的婚房!她方才还抱世子爷的胳膊!她怎么敢?世子爷可是她名义上的姐夫啊,礼义廉耻不顾啦?脸皮都不要了?就这样不要脸的女子,她还能在边关斩杀匈奴?我呸!给自己脸上贴什么金!”
云玫一向是个泼辣的性子,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把话都憋在了心里,这会儿才算是忍无可忍的发泄起来。
傅筝与云叶相视一眼,都是笑起来。
“你们还笑!她都踩到我们脸上来啦!”云玫气死了:“夫人又是个分不清的,居然还由着她胡闹!我看啊,夫人是巴不得让贱人把少夫人逼走!”
“还有世子爷,再怎么说,少夫人你也是为他独守空房了五年的妻,他怎么好意思把那贱人带到你跟前来,还怎么好意思让她住鸣翠阁!她被换了十八年是少夫人的错吗?是少夫人让她吃的苦吗?如此不依不饶蹬鼻子上脸不知廉耻!”
“好了好了,别骂了。”傅筝掩着唇,被云玫说脱口秀一样的语气惹的好笑不已:“鸣翠阁我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