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名凡心,剑名御水,忘世人慈悲,多加照顾……”风破浪带着哭腔说道,“不久前我才知道,凡心,梵馨就是我的女儿,但是她见到我一直追问自己的身世,却没有承认自己是我的女儿,还有……还有,她说要还你清白,你是被冤枉的……你并未杀人放火,一切都是他们逼得……”此时的风破浪浑然没有了一大帝国皇帝的姿态,就像一个失去了女儿的父亲一般,悲伤,痛楚……还有爱怜。
“她没有相信你的话?”御云霄突然问道。
“嗯,她没有相信,我说当时五大派的掌门都清楚,我自己也是被软禁,请求她原谅,但是她并未承认是我的女儿,而且眼神之中对我充满了仇恨,她要去找到确凿的证据,然后……她说,若是事实如此,她不会放过我的……”风破浪又是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堂堂天下第一大帝国的皇帝,竟然几次三番的哭了起来,御云霄和齐靓都知道,他一定是想起来从前,想起来当日幸福甜蜜的往昔,更何况还有一个如此美丽的仙子一样的女儿,所以他悲痛无比,自己的女儿,不会放过自己,这等心境,外人是无法体会的,他有自责,有悔恨,虽然当年自己也是无助,不过却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因为两个人的爱情,让整个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最后心底依然深沉的爱慕着自己……在洛水等了自己七天七夜,留下孩子,投河自尽,何其悲凉……
说着话,风破浪身子有些颤抖,不过车辇也到了西宁城,立即,西宁城的守城将官一众十几人迎接皇帝大驾,回到驿馆行宫,风破浪不见任何人,身边只有御云霄和齐靓两个,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四大护卫被吩咐去安抚受伤官兵,处理战死的官兵后事。
一边回忆,风破浪开始脸色难看,而后不住的咳嗽起来,御云霄看出来不对,立即上前搭住了风破浪的脉搏,风破浪没有拒绝,他知道御云霄不会伤他,“陛下,你受伤了?”御云霄很是吃惊。
“咳咳……”风破浪推开了御云霄的胳膊“若不是仗着轩辕神枪之利,朕焉能打得过那些万仙盟的一众大佬围攻?”眼神落寞,好像被深深的打击了一样:“朕没有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有人为了当年的事情来找朕讨要一个说法!”说着话,风破浪又是泪流满面“是朕……对不起纯儿,今日这些万仙盟的人,都是南诏国当年纯儿部下的后裔,他们来替他们的主人找朕报仇来了!”
几乎瞬间,风破浪苍老了十几二十岁一样,眼神之中满是悲怆,“是朕……对不起纯儿……”之后反复呢喃这句话,对不起洛纯儿……也不再理会御云霄二人,御云霄只能退出宫殿,让伺候在门外的宫女请来了随行的御医,却依然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那馨儿……梵馨应该去往了哪里?”
“洛神宫……”风破浪回答一声之后就缓缓躺在了床上,回忆给了他沉沉的重击。
御云霄带着齐靓,向护卫将军借了两匹快马,离开西宁城,一路向东向南,奔着洛神宫所在的方向而行,齐靓知道二哥心思,所以即使是深夜赶路,她也没有阻拦,反倒是贴心的给二哥讲述最近江湖的事情,御云霄看到齐靓安然,心里也很是高兴。
越是往东南方向走,雪好像小了不少,最后过了中午,这里已经没有了雪的痕迹,“二哥,你累了吗?我们找个地方喝点水吧?”齐靓拉住了自己的快马,对御云霄喊道。
“嗯,走!这里应该是一处城镇了,我们去吃点东西,两匹马也是跑了一夜半日了,也应该吃些草料的!”御云霄让马缓步走进了这处不大的小城。
此地没有大雪覆盖,虽然是下午时分,不过却依然是人来人往,不时的吆喝声,笑闹声不绝于耳的传来,间或还能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兄妹二人于人众之间只能下马,牵着马步行,只听到一匆匆跑过来的中年男子道:“快点,快点,回去把你娘亲喊出来,就说我们乌镇大庙会的大戏开场了,晚了就没有好的地方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点头,笑着往回跑去:“知道了,爹!”
原来是这乌镇的大庙会,怪不得这么多人,御云霄与齐靓牵着各自的马,绕过一处人最多的地方,果然开阔起来,左手边,也就是正北一处大大的广场,但是此时场中却是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广场最北侧是一处大大的戏台,此时戏台上灯火辉煌,敲锣打鼓已经开始,只等主角登台了。
御云霄最是喜欢唱戏了,自然也是喜欢看戏的,于是直接找了正对着戏台的一处酒楼,也不问价格高低,将马缰递给了守在楼下的小厮,却转身看着戏台问道:“从楼上给我们安排一处可以看到戏台的雅座!”然后随手递给了这小厮小一锭银子。
“好嘞!”这小厮麻利的将银子塞入怀中,然后随手将两匹马栓在了马桩:“两位尊客,我先带两位上楼落座,安排好了,您二位慢慢听戏,我再去给两位的脚力上些草料,今日是第三日大戏,马上开场的是刘关张桃园结义,您二位就先慢慢的听吧,要些什么吃喝,我下楼就让小二过来!”这小厮一边说,一边将御云霄二人带上二楼,果然挨着北侧栏杆处,一正对戏台的雅座,看来,无论在哪里,钱还是很好用的。
这小厮下去之后,一名右肩搭着一条白巾的小二满脸堆笑的跑到了跟前:“两位尊客,我们这里吃的喝的……”
不等他说完,御云霄又是逃出来一小锭银子:“一样肉菜,三样素菜,一汤,一壶好酒,速速上来!”他是怕这个小二耽误自己看戏,所以直接替齐靓做了决定,齐靓自然是笑着不会说些什么的。
这小二满心欢喜,揣起来银子,唱了着跑下楼梯:“二楼正中雅座,熟牛肉一份,素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