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香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大伯,宸毅如今失踪,晓茹也在外地没有回来,家明又上学没放假,你身边没有一个人照应着,自己孤零零的……”
“我自己一人过日子舒坦,再也没人吵我闹我,好歹不知的在这气我!香琴,你善良大度,不愿意和她个疯婆子计较,甚至还愿意原谅她,可我办不到!我一想到当初她听不进人话,死倔种,做的那些糟心事,最后还装疯卖傻的骗我们,我这一颗心就被她的堵给喘不过气来!”
“咔擦!”
张父十分气怒的将树枝一掰两半,填进锅底,冲龚香琴摆手说道:“你不要再劝我了。我不想去,我也劝你不要去,何必去她那找气受。”
“可是,她毕竟是宸毅的妈。其实,我也不太想见她,愿意放下对她的怨是一回事,真正的和她平心静气的相处又是另一回事。”龚香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可是,我听说她病了,在娘家也得不到尽心的照料,我想将她送到养老院去,也免得宸毅回来,看见她身子不好,会担心伤心。”
“你这孩子啊,总是一心为了宸毅着想。”张父感动的红了眼睛,欣慰的说道:“宸毅有你这么对他,是他的福气。我以后也不用再操心你们的事了。”
“大伯,你说这话就是埋汰我了。相比宸毅为我做的一切,我做的这些又算的了什么。他为救我失踪,生死不知,我照顾你们本就是应该的。”龚香琴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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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龚香琴将碗筷收拾了,看着张父坐在一旁抽旱烟,再次劝说道:
“大伯,还是要请你和我一起去吧。说实话,有你在,我去见她,我这心里也安稳一些……”
“好,我和你一起去。”张父一听她这么说,想了想起身说道:“你现在怀了孩子,她要是又跟之前那样再推你一把,那可真是要出事了。”
张父越想越觉得担心,打定主意要和龚香琴一起去,以防万一。
“大伯,瞧你说的,之前那是我没防备,才被推了一把。现在我很小心的,断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龚香琴笑着说道。
“总是要当心点好。”张父认真的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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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庄。
“咳咳咳,哭哭哭,你那老妹子天天咳,天天抹眼泪,就没一天消停过,你说咱也没苛刻她,一直送吃送喝的,现在她这病了快两个月起不来床,我还要老二家的端屎端尿的伺候着。可是,她还是天天一张晦气脸,哭个不停,真是要了人命了。”
张母的大嫂,柳小梅,听见隔壁屋里传来的哭声,又气又无语的一拍桌子,向自己男人抱怨道。
“你也多忍忍,和她计较做什么。听说小毅出了事,她能不哭吗。”王忠义开口说道:
“她离了婚,没去处,本来养着我老妹子也是应该。况且,现在她身上花的钱,也不是咱掏的,还能剩下不少,就是让两个儿媳妇受点累,行了,别说了。”
柳小梅撇了撇嘴,也不再言语,也得亏是有人送了钱来,要不然她可不同意家里养了这么一个爱哭丧气的祖宗。
谁能伺候的了啊!
“爸,妈,外面来人了!是香琴小姐,还有宸毅的爸来了,说是来看姑姑的。”王忠义的大儿子,王海全,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
“他们怎么来了?!”王忠义和柳小梅一惊,十分意外,赶紧的起身,匆匆的朝外面跑。
“老哥,老嫂子。”张父看见他们,立刻招呼道,香琴想了想,则是随着宸毅,喊了他们一声大舅,舅妈。
这称呼,让王忠义又惊了一回了,莫非这是香琴和小毅要重新在一起了?
他心中才思着,连忙热情的请龚香琴和张父进屋,让儿子赶紧的倒水。
“大舅,我听着那屋好像是有人在哭?”龚香琴走到堂屋口,却是看向西偏房,开口问道。
“是宸毅妈在哭呢。自从两个月前听说宸毅出了事,她就病了,这养了两个月也不见好。医生说这就是伤心闹的,总是哭,就是再怎么吃药,也好不了啊!”王忠义叹了一口气,神色十分无奈的开口道。
“这老婆子,遇见事就知道哭哭哭!”张父一听这话,脸色一沉,厌烦的说道。
“大伯,咱们去看看她。”龚香琴拉了拉他的衣袖,朝西偏房走去。
张父走在前面,推开房门,走进去,顿时间被里面的臭味给熏的捂住了鼻子,连忙冲外面的香琴说道:“你先别进来。这里的味也太熏人了!”
“呕!”
龚香琴站在门口,还未进去,只是闻到里面传来的一丝臭味,就被激的反胃起来,她赶紧往外走了两步,可还是捂着肚子吐了出来。
“哎呦,这闹的。主要是这两天天冷,她都是拉尿在房内,我们也担心冻到她,没给她屋里通风,这味就有点大了,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柳小梅见龚香琴吐的厉害,也以为她娇贵才这样。
她不急神色有些讪讪的想着:一会儿,该不会要怪罪他们没有照顾好张母吧。
“小姐,你喝点水,你可不敢进去了。等我将她移个干净点的地方,你再和她说话。”同来的孙立安关心的说道。
“我没事。”龚香琴用温水漱了漱嘴,过了一会儿,才觉得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你进去帮着大伯,将她给先移到院子里来。”
“他爸是你吗?”张母泪眼朦胧的看着张父,又惊又喜,不停的念叨着:“你咋来了?!你咋来了?你是来看我的?是不是小毅回来了?”
“你咋变成这个子了?”张父看眼皮哭的肿的好高,一脸憔悴不说,头发也乱糟糟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臭,活像一个臭要饭的。
“我是个罪人,我做的错事遭报应了,都报应到小毅身上了,让他被人害了说他杀人,呜呜呜……我还咋活啊,我拖一天是一天,死前再看看小毅他们三个也就没心思了……”张母说着,又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