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帘幕低垂,充斥着幽暗寂静。白玉石柱上摆着六盏枝形灯,烛火葳蕤。
独孤月被摔得眼冒金星,她勉强撑开一条眼缝,便看到令人惊愕的一幕。
此时雪无痕青丝乱舞,双目中寒光凛凛,她右手高举,正对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一纯白的细线丝丝缕缕从脑门上冒出。
她的身侧悬浮着一只玲珑剔透的青玉小瓷瓶,将细线丝丝缕缕吸入。
“姐姐,仙气收集得如何?”千叶蝶关切道。
雪无痕冷酷地将气息微弱的男子摔在地上,反身走到背后的金色的扶椅上,不满道:“这个修为浅薄,才提取到一丁点纯净的仙气,现在天界大不如前,一堆废物。”
千叶蝶嫌恶地踢开地上的人,“看样子没死,还留着一口气呢,要不,我再补一刀。”
雪无痕斜睨了一眼,道:“不必了,杀孽太多。”
“姐姐,可是后悔了吗。”千叶蝶悄声问道,仿佛在试探。
“可笑,我怎么可能会后悔!”雪无痕猛然起身,大殿内回响着低沉的脚步声,“我只恨自己心慈手软,杀的不够多,不够狠,就是血流成河我也觉得河水不够红。我恨我自己愚笨无力,不能通天彻地,将沐家血洗。”
她紧紧攥着小瓷瓶,光洁的瓶身映出她清冷的容颜,“犹记当年,一夜三屠,杀得天界昏天黑地。时至今日,梦魇连连,惨痛锥心刺骨。我非温氏嫡系,不过是收养的孤儿,孤苦伶仃,若非温婉姐姐贴心抚养,师傅悉心教导,我怎么有修为。蒙此大恩,百身难赎。温家的血债便是我的血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沐家不是跟师尊同脉,若是能吸取他们的元气,岂不是更妙。”
“师傅自小怜惜他,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手的。”
忽地雪无痕眸光一转,如刀的视线直直落到地面。独孤月趁着她说话的空隙,一遍一遍试着她所有知道的咒语,试图挣脱束缚。
雪无痕听力敏锐,轻易就发现她的企图。
“这是徒劳无功的。”独孤月的耳边轻飘飘地传来女子的嗓音。
独孤月一愣,身体僵直,死死闭着双眼,假装昏死。
“不用装了。”冰冷的指尖轻触,独孤月一阵发寒。
“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哼,别看她小小年纪,很会蛊惑人心,一直在替沐家说话。”
雪无痕狠狠捏起独孤月的下巴,恶狠狠道:“看样子,你跟沐家交情很深啊。”
“没……没什么交情。”独孤月全身都在抗拒。
“咦,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雪无痕开始仔细打量。
独孤月心下郁闷,你我素未谋面,怎么会眼熟,就是套话也不是这么套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画卷上的女子。”
“画卷?”
雪无痕冷笑,将独孤月狠狠一推,随后凌空一划,空气爆裂,一张画卷从而降落,她精准接过,将画轴拉开,摊在独孤月的面前,“你看,画上可画着一个美人月夜吹笛呢。”
独孤月这才恍然大悟,画上描绘得是那场夜宴。
“你能耐挺大的,沐晚凌跟你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真的是普通朋友吗?”
“什么意思?”
雪无痕猛然扯住独孤月的头发先,将她的脑袋按到画卷前,“你看那画卷上的男子是不是沐晚凌,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对你可不是普通情谊。”
“你想多了。”
“休要狡辩,我原以为你拦我救你是因为一视同仁,如今看来别有深意。哼哼,我是该给他送份大礼了!”
“礼物?你会怎么好心?”
千叶蝶讥笑道:“你真傻,这还听不出来吗?我姐姐是问想说该割一只耳朵呢,还是砍断你一只手,送到沐晚凌那看看是不是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