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皎洁的月光穿过重重帘幕,照射在宋晓云白皙的脸庞上。
外围是密密麻麻的金光交织而成的牢笼,远看就像是一座金丝笼。
宋晓云眼眸深陷,一夜未眠,饥肠辘辘,直直地盯着墙上跳动的幽幽火光,囔着,“我饿,我冷。”
谢宁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劝慰道:“忍耐一下,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
其实他也很苦恼,自己放出的小纸人还没有走多远,一碰到金线就被裁成两半,尝试了数次依旧如此。
“最后一次。”谢宁试着做最后的挣扎,将现存的仙气全部灌进纸内,嗖得一声小纸人快速擦过缝隙。
“加油!”谢宁紧张地握紧拳头,紧张激动,“快啊。”
“快什么。”
脚步叩击着光洁的地板发出脆响,雪无痕的话音击他仅存的希望。
“都是我们玩剩下的。”她指尖捏着垂头丧气的小纸人,一团火光升起,轻轻一吹,化为灰烬。
“你看看,谁来了。”千叶蝶愉悦地将独孤月扔进了牢笼。
谢宁眼疾手快接住要摔地的人儿,焦急道:“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独孤月被扔来扔去,骨头都散架了,再加上被重击腹部,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虚弱无力,目光有点涣散,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没事,撑得住。”
“好一个郎情妾意,我看得都酸。”
“你们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她要是有个好歹,绝对不会放不你。”谢宁满是心痛,一双澄澈的眸子几乎在冒火。
看着谢宁一副拼命的架势,千叶蝶对他挑眉道,“啧啧,小小年纪,真会怜香惜玉啊,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着护这护那。说是妹妹,怕是情人吧。”
“龌龊。”独孤月骂道。
雪无痕蛾眉一蹙,冷道:“妹妹,你哪来的妹妹,沈茹雪在岐山惨死,一尸两命。”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事,你到底是谁,你还知道什么!”谢宁浓烈的恨意涌上心头,他拼命抓着铁栏,狠命地摇晃着。
“我只能说天日昭昭,天道好轮回,你父母自食恶果。”
“宫主。”脚步纷乱,三个精疲力竭,浑身是伤的下属跪倒。
雪无痕冷冷斜视,质问道:“怎么回事?”
“属下办事不力,被人袭击,还让属下带回一封信给宫主。”
她将下属呈上来信封展开一读,八个大字:十五月圆,完璧归赵。
雪无痕气的红晕陡升,将信纸揉成一团,撕得粉碎。
“是沐家动的手吗?”千叶蝶询问道。
“属下不清楚,但是什么并无半点仙气,反而有着一股阴气。”
千叶蝶一道鞭影甩过,大骂道:“废物。”
“谁!”雪无痕大喝一声,拂袖推开大门,飞掠出去,犹如一片飞花,身形甫定,便见一人紫衣滟华,斜靠在廊柱上。
雪无痕踱了一小步,目光暗沉森寒道:“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故在此候我。”
掩在廊檐暗影下的容颜慢慢显现,萧郁俊美的脸上笑容可掬。
“你沉寂十多年,生死未卜,我和义父都认为你不会再现身,没想到重出天界就大闹浮乡,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佩服,佩服。”
“你自去人间逍遥快活,何必掺和我的私事。”
“私事?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是公事,扳倒沐家,是我们共同的目的,为此我特来寻求合作的。”
“合作就免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非魔非仙,势单力薄,该不会愚蠢地认为单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摧毁整个沐家吗?”
“我就是再刚愎自用,我也清楚摧毁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我就是不愿让他们快活,我要叫仙界永无宁日。”
“所以你就挟持人质,逼他们救人。”
“对我来说救与不救都无所谓。”
“何解?”
“不救,落个天下骂名,人心散乱。救,正好做我法阵的试验品,他们休想全身而退。”
“即使陪葬整个黑山?”
“一座山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场战斗,你只需作壁上观便可。”
“可以,我不插手,但是我有个小小的条件?”
“条件?”
“或者是请求,希望您高抬贵手,放了宋晓云那丫头。”
“你喜欢她?”
“一个毛丫头怎入得我的法眼,不过是忠君之言。本来答应宋星辰护其周全,没想到被打脸,亲自来救,又怕不给您面子,左右为难,只好来求了。”
“呵呵,你倒是兄弟情深,我很奇怪,你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竟然还有心思维系一段手足之情。”
“哈哈,我还是仅存那么点人性的。”
雪无痕凝望着黑暗里的天和地,喃喃道:“都是不简单的人物,惊动了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