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不知道怎么和叶瑜开口。
甚至不知道她对自己的精神状态到底有没有察觉不对劲。而且顾尧觉得，叶瑜可能已经对季君的身份有所猜测了，她一直是个很敏锐的人。
可是她绝口不提，顾尧多少猜到了她对待这事的态度。
她没有说，他便不敢提。只是之后又以一起吃饭的方式带她见了两回季君。他去公司的次数和时间也越来越少，大多时候都和叶瑜待在一起，周末就带叶瑜和两宝一起出游。
这样看似平静温馨的日子过了几天，终是被打破了。
顾尧在夜里猛地惊醒。似是做了很悲伤的梦，惊醒过来时那种沉甸甸的痛楚还堵在胸口挥散不去，却一点也记不起梦的内容。
手心冰凉一片，心脏怦怦跳得越来越急促。他喘了好几口气，“嚓”地一下，半片天空都被闪得白亮，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炸响。
顾尧心头一滞。想也不想的跳下床冲出门去。
客房的门大开着，里面没开灯，黑洞洞的一片，下一瞬又一个闪电，洞开的窗户那儿，窗帘被狂风吹得不断翻飞，像是断翅的蝶。
空无一人。
仿佛有一只大手捏住了顾尧的心。
他稳了稳，立刻转身去了两宝房间。
两宝在各自的床上睡得亦是不安，顾尧打开灯他们就醒了。
“爹地？”
“爸爸。”
从没见过父亲的脸色差成这样过，两个小人儿心里划过浓重的不安。
“爸爸有事要出去，让王姐姐来陪你们好吗？”顾尧说。
“有妈咪啊。”言宝才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安的看了看爹地，又看向哥哥。
“爸爸你去吧，我和弟弟不怕打雷。”瑾宝从自己的床上爬下来，钻进了言宝的被窝里，安慰地牵住言宝的手。
“……好。”顾尧分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十分钟以内她就会过来，别墅里还有保镖叔叔。”
大人的情绪是会影响到小孩子的。虽说瑾宝已经说了不害怕，但有些发白的唇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一直很敏感。
就比如现在，他一下子就察觉，爸爸隐约踩在失控边缘的情绪，一定和妈咪有关。
“爸爸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弟弟。”瑾宝说着紧紧盯着顾尧，“爸爸注意安全。”
言宝的眼里显而易见的浮现出点点泪花，却努力憋着，点着头说，“我会听哥哥话的。”
“好。”
顾尧不再多说，看两宝躺下，给他们掖了被子，没有关灯，转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言宝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哥哥……妈咪她又走了么？”
除了妈咪，没人能让爹地露出那样的表情。下着大雨的夜晚，爹地却要出门，而且这几天妈咪明明住在家里，爹地却说让王姐姐和保镖陪他们。
言宝不傻，他和瑾宝一样聪敏，只是大多数时候不愿意动脑筋而已。
“不怕。爸爸很厉害的。没事。”瑾宝说着，更用力牵紧弟弟的手。
两个小人儿彼此紧紧挨着，乖乖躺在被子里，没再说话。
顾尧回了卧室，飞快拨通肖郢的电话。
“让王欣怡带着她的人十分钟内来我家。你联系一组的人等会到我发的地址待命，同时通知医疗组做好准备。”
半夜被电话吵醒，肖郢的脑子却迅速清醒。
“是，老板。”
动用到一组的人。是叶小姐出什么事了。肖郢实在不敢想象是什么人敢在老板头上动土。
只祈祷叶小姐别真的有什么，否则这A市恐怕要翻天。
挂断电话，顾尧打开手机里的某个追踪程序，看着那亮起的红点极速移动的方向，他眼眸幽深，用力地抿了一下唇。
小鱼。
这次捉回来了一定要狠狠揍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