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然终究没有真的毁容。
不过就算鼻梁骨接上了，养了这么久，脸上还是没有完全好，身上就更不用说，顾尧当时可是下了死手，断掉的骨头也不是那么容易养好的。
模样还是很凄惨的。
陆母这段时间除了坐在儿子病床前抹眼泪，就是咒骂叶瑜。
她是自己的母亲，陆斐然实在不好说什么，劝慰或者安抚，都没有多大效果。
“那死丫头就是个祸害。”陆母阴沉着脸，“我让你不要搭理她，你偏不听。你看看你现在，被她害成什么样了。”
陆斐然心累。说了一万遍，是自己有错在先。
终究因为羞愧，没能说出口自己差点欺辱了叶瑜的事情，没想到陆母的脑补就开始无边无际起来。
“妈，这事跟小鱼没关系。”陆斐然叹气，“是我的错。”
陆母恨恨瞪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只觉得悲从中来，“我真是不知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打量我是傻子吗？你都成这样了还要帮她说话，你心疼她，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的妈妈？”
“我真没有。”
“挨上她就没有好下场。你看看她把她爸妈祸害成什么样了？
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偏偏就你傻乎乎以为人家是小白兔。
你以前为了她要死要活的，为了她跟我们吵，她又是怎么对你的？
这次你如果还看不清楚想不明白，那你就别怪妈妈狠心。”
“妈，你要干什么？”
陆母眼神阴狠，第一次不在儿子面前掩饰自己的负面情绪，“我动不了她那个相好的，我还动不了她？”
告顾尧没告成，简直把陆母气得差点吐血，生吃了顾尧的心都有。
可是人家自身背景太硬，她费了大劲，舍了好大利益和顾氏那小叔达成联盟，没想到照样奈何不了顾尧，更气人的是儿子还在背后给自己捅刀，轻描淡写一句“不追究”就放过了，陆母恨。
陆斐然自然知道，做了一辈子陆夫人的母亲，本质根本不是在自己面前那么温柔善良的。
她要真的有心针对小鱼，哪怕有顾尧护着，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陆斐然急了，“你别动小鱼。”
陆母不仅气，还觉得扎心，觉得难过，“你为了她，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你们一个个的都疯了吗？还有你表弟，他也跟着裹乱。
叶瑜真是好手段，把你们一个两个驯得服服帖帖。
这是拿我儿子侄儿当什么？这是要诛我的心啊。”
“妈，是我对不起她。是我那天喝了酒神志不清醒，一时冲动强迫了她。现在您懂了吗？”陆斐然低吼。
陆母张大了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没听错？
“你……别为了袒护她……”陆母艰难的说。
“没有。”陆斐然飞快的否认，觉得难堪却又坚决，“不是。不是袒护。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卷煜扬。
妈，算我求你了。
别再……别再让我变得更难堪了。”
儿子眼眶通红，陆母捂住嘴，眼泪流得无声无息。
她那个温润如玉的儿子，她那个风光霁月的儿子……到底是被迷成什么样了？竟然连这种事……
“妈，求您别再去找她了。这下您也可以放心了吧，就算我再死乞白赖，她也不会再原谅我。
我们一辈子都没可能了。
遂了您的愿，不是正好么。”
陆斐然只觉得苦涩。他和小鱼，为什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