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落日余晖中,龙青云回到了鸿山岭,直接来到骑兵营训练基地。37名骑兵营弟子分成三组,正在热火朝天地训练。
弓弩队,张弓搭箭,百步穿杨;
刀剑队,挥洒大刀,舞动宝剑;
青云铁骑,10个队员,每个队员肩上扛着一根圆木,正在健步如飞。每一根圆木至少有70斤。
龙青云上午离开时,特意交代了陈虎、廖龙二人,督促青云铁骑进行负重训练。
此项运动,训练队员的体力和耐力。龙青云看在眼里,胸臆一阵畅然,看来大家士气高涨,信心满满。
高兴之余,龙青云心里觉得缺少了点什么,脸上浮起一抹隐忧。
翻身下马,龙青云把缰绳递给了一个山寨弟子,迈开大步,朝训练场而去。
弓弩队中,秦暮羽在纠正弟子的箭姿。
刀剑队中,程展博在指点弟子的刀法。
看着大家挥汗如雨,一张张鲜活的脸孔斗志昂扬,龙青云陷入了沉思。
这行军打仗,就像一盘棋,走一步要看三步,要胸有全局,谋定而后动。
战事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训练?粮草?
平时强化训练,才能磨刀不误砍柴工,战场上减少牺牲;
粮草充足,才能持久作战,打持久战。
刀、剑、箭的操练,以及跑步、扛圆木这种体能训练,都是最基本的作战训练。
但是仅仅这些,还远远不够。
要做到克敌制胜,还必须要进行‘阵法’的训练。但是,时间仓促,队员良莠不齐,如何进行“阵法”训练?
还有,关于粮草之事。
东一宗旗下的产业,分布在这紫柏山片区的客栈、镖局、赌坊、青楼、马帮、漕运等。
看似行业众多,欣欣向荣,实则没有一个坚实的基础支撑,一旦东瀚、南雍、西羌三国大兵压境,这些产业将面临灭顶之灾、毁于一旦。
东一宗弟子没有粮草作为支撑。拿什么与敌人作战?又如何长期作战?
强大的战力和厚实的产业,是互为支撑、相互促进的。
只有东一宗战力强大,才能保护产业安全。同样,只有产业丰厚,才能支撑战力强大。
二者相辅相成,互为统一。
此时的龙青云,对东一宗的现状,倍感忧虑,对东一宗的未来,殚精竭虑。
苦苦思索,这破局之路。
......
南法门。
坐落于紫柏山九十二峰之一的彩霞峰。巍峨俊秀,草木苍翠,山顶奇峰罗列,山下溪水潺潺。
一派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景象。
此时的南法门大殿内,迎来了“兴元戍边军”几位统领。
五品宁远将军雷崇虎,趾高气扬;
六品弩军校尉厉在山,刚毅果敢;
六品步兵校尉牟海川,剽悍强健。
南法门门主,“峥嵘一剑”司徒威,高坐上位。旁边站着一袭儒袍的中年文士,正是“铁笔秀士”沐子风。
下方分列两排座椅,左边是南法门五位长老,右边是雷崇虎三人。
司徒威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白发老者,一袭灰袍,面容清矍,双眸精芒绽现,颇有威严之气。
对于“兴元戍边军”的突然到来。
司徒威并不意外,此时的紫柏山风云突变,有南雍正规军的出现,为南法门保驾护航,实属正常。
但是,雷崇虎的出现。
却让司徒威颇感意外,此人乃南雍职方馆副统领,远在京都临安城供职。
怎么跑到了这千里之外的汉中之地。而且,雷崇虎摇身一变,成了“兴元戍边军”五品宁远将军?
司徒威双眉微蹙。
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还在担心这紫柏山变局,如何应对。幸好雷将军、厉校尉、牟校尉及时到来,有了你们‘兴元戍边军’坐镇,我南法门自可高枕无忧。”
雷崇虎尖细的声音响起:
“司徒门主,我此次前来,不仅是保护南法门的安全,更重要的是带领南法门一统紫柏山。”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司徒威满脸错愕,悠悠道:“此事太过突然,我事先并没有得到兴元府太守郭辟雄将军的任何授意?仓促之间,如何筹划?再说......”
“再说什么?别不识抬举。”雷崇虎打断了司徒威的话语,双眸扫视了司徒威一眼,一脸倨傲的神情,显然大为不敬。
南法门五大长老面有怒容,正要发作。沐子风也是大为震怒,正要说些什么。
司徒威涵养极好,压住心中怒火,用手示意了下大家,悠悠道:
“再说,这东一宗背后有东瀚、西星宫背后有西羌,要攻打这两个宗门,谈何容易?”
雷崇虎微微一笑,盛气凌人道:“此事,郭辟雄也做不了主,我也是奉当今太子殿下之命行事。”
雷崇虎直呼兴元府太守郭辟雄的名号,领座的厉在山、牟海川也不禁一怔,脸上浮起一抹不悦之色。
毕竟,作为汉中名将的郭辟雄,在下属眼里,如战神般的存在,容不得别人不敬。
离开汉中时,太守郭辟雄有所交代,务必听雷崇虎之命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违抗命令。
沐子风听到此时,见雷崇虎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颇感疑惑,也觉得蹊跷,于是朗声道:
“雷将军可知西星宫已经攻下了东一宗的黑虎寨,正图谋进攻东一宗的总部松柏峰?有此强敌,我们如何一统紫柏山?”
雷崇虎哈哈一笑,镇定自若,畅然道:
“当然知道,此时的西星宫主事人不再是楼玉环,而是宇文宏极,是我们的盟友。”
“啊!”
“咦?”
“什么情况?”
众人满脸惊骇之色,哗然声一片。
司徒威惊愕交加,骤然间,一股震怒之情涌上心头,如此重要之事,怎么事先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司徒威看了看军师沐子风。
沐子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等重要之事,南法门居然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这也就意味着,当今太子并不信任南法门,或者说并不信任司徒威。对兴元府太守郭辟雄也不信任。
可以看得出,在此事的筹谋阶段,似乎并没有南法门的身影。而西星宫的叛徒宇文宏极,居然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参与其中。
难道在南雍太子雍坦的紫柏山布局中。南法门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闲子?
而作为门主的司徒威。
已成一颗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