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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源最近可谓开了眼界。

自从前两天,老友刘松柏参加了一场拍卖会回来后,就变得神秘兮兮的,平日里就爱聚在公园里下下象棋、探讨书画那两板斧的老刘,居然接连几天没出过门。

打电话联系,对方支支吾吾的,只是说最近在参悟什么高深书法。

这可把孙源的好奇心勾动了。

要知道。

他就是一名浸**法多年的学者!

这不。

趁今天有空,大清早就专程提着一瓶好酒上门,反复试探,才总算让老刘舍得把那副视为宝贝的字,拿出来品鉴品鉴。

这不看还好,一看,孙源人都傻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自诩见多识广,无论什么流派的书法都见过,凌厉的不是没有,可凌厉到能像那个‘一’字那般绝伦的,还是生平头一次!

再三逼问下,老刘才将拍卖会上的那些事告诉了他。

一听到是个年轻人。

孙源就觉得此事不太对劲。

再往后听闻,那年轻人不但书法冠绝,还拥有神乎其技般的身手,眨眼间解决掉四名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还什么连地板都打穿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见他不相信,刘松柏急了眼,不断强调说自己句句属实。

一方坚持。

另一方笑话对方是不是最近老年痴呆,编出这等不切实际的故事来谎骗,断定能写出这等书法的,绝不可能是一个年轻人,要么是对方下了套欺骗,要么就是其背后的长辈、师傅那等真正的高人存在所作。

两人各抒己见,坚定自身的立场和看法,口沫横飞,僵持不下。

于是。

就这么一路争执,刘松柏带着老友来上门拜访了。

“你急什么!”

面对孙源的质疑,刘松柏冷哼道:“我亲口问过高人的住址,记得一清二楚,就是在这没错,说不定高人正有事,再等一会……”

话虽这么说。

可刘松柏内心也是一阵狐疑。

该不会真没在家吧?

就在他犹豫不决,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

门,开了。

陈牧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先前那套,沾染了筑基过后皮肤体表排除的污秽,以及小家伙好几摊口水,自然不宜见人。

“陈大师!”

见到陈牧,刘松柏暗暗松了口气。

旋即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拳,笑容满面:“之前说好的要来登门拜访,特意挑了个周末的日子,应该没有打扰到陈大师吧?”

“不忙。”

陈牧摇了摇头。

而后,他看向孙源,微微皱眉:“这位是?”

刘松柏急忙使眼色。

见陈牧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孙源更加确信自己心头的判断了,这小子,绝对是个骗子!

不过。

碍于老刘的面子在,他也不好当场质疑。

“你就是陈大师吧,久仰久仰。”

孙源笑呵呵盯着陈牧,意味深长道:“这两天我可是在老刘这,多次听到陈大师的事迹,可谓如雷贯耳啊!”

陈牧自然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进来说吧。”

陈牧颇是随和,让开门道,自顾自便走进客厅。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

刘松柏整理好自身的着装,毕恭毕敬,十分注意自己的举止,得体地跟了进去。

孙源紧随其后。

见老友仍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他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是想着,待会有机会试探清楚那什么半吊子陈大师的底细,一旦拆穿,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咦……”

进入到客厅,两人略微惊诧。

整个装修的格局,以及各色家具、艺术摆放品,都不难看出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随便坐。”

陈牧取来茶叶,随便煮了一壶茶。

这个刘松柏的好学程度,超出他的意料,本以为只是寒暄的客套话,没想到还真上门来了。

不过……

没那个拒之门外的必要。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真正了解陈老魔的人就会发现,他并没有外人眼中那般冷漠重杀伐,骨子里一直都是个平易近人、儒雅随和之辈。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道谢。”

落座后,刘松柏感慨唏嘘:“自那天回去后,我对山水的心境上又有了新的感悟,要不是陈大师割爱,舍得将那副字卖出,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领悟到那一层……”

“当然,对陈大师来说,我现在的造诣,还只是艺术的冰山一角罢了。”

在刘松柏眼里。

那副字,是陈牧的心血之作,寄售的人也是陈大师。

只用了四百万买下,完全是他赚大了。

“抬举了。”

陈牧笑了笑,只管倒茶,并未作解释。

又寒暄了几句。

孙源端着茶杯却未喝,斟酌了一会,试探性开口笑道:“听老刘说,陈大师在书法方面,很有见解?”

陈牧微微颔首。

自谦是客套,要说见解,当今地球上在琴棋书画的造诣这方面,与他一个仙路领悟几百年的另类来比,无人能出其左右。

“巧了。”

见对方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默认了,孙源不由得哼了一声:“鄙人九岁起苦练笔墨,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从未懈怠,如今在长阳的书法圈子里,也算得上是说话有几分分量的人!”

“哦忘记说了,鄙人孙源,陈大师既然擅书法,想来多少也听说过孙某的名号。”

说起这个,孙源傲然直了直背,自认为此等成就足以让人仰望。

不料。

陈牧却是摇了摇头:“没听过。”

“你!!”

孙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不给面子,当即变了脸色。

“陈大师久居深山不问世事,没听过很正常......”

刘松柏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今天不聊书法,就谈谈山水画,不知陈大师是否有了解这方面?”

这话,也就是为了错开话题,压根就没指望陈牧懂画。

书画书画,虽说不分家,但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未曾想陈牧竟是轻笑一声:“画么......算是略知一二吧。”

“是吗?!”

讶异的老刘还没接话,孙源冷笑一声,眯着眼睛道:“那陈大师可有作品,不如拿出来让我等长长见识,品鉴一番!?”

“这......”

刘松柏皱了皱眉,这摆明就是在刻意让陈大师难堪,一个写书法的人,哪会懂什么山水画,就算懂也只是欣赏,怎么可能自己会画?

“怎么,这很难吗?还是说陈大师......根本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孙源暗暗冷笑,步步紧逼。

就在刘松柏正准备出言制止化解尴尬时,陈牧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作品?”

陈牧一瞥上头,淡淡道:“那幅应该算吧。”

闻言。

二人顺着目光一抬头。

目光所及。

是一幅山水画。

就这一眼,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