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能化危为安,他必定要好好宴请,昭告天下她与傅政言的亲事,傅启同这样想。
正想派人去找陈伯南和赵悉的部队,就听见了枪声。
“不好,一定是陈伯南他们打起来了。”傅政廷瞳孔一缩。
他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下山,冲出去。”傅启同冷静开口。
只有这一个法子,他在山上待了那么久,尚冠英都没有动作,不是他不敢打,是他不舍得打,他很爱惜自己的部下。
一来怕傅启同鱼死网破,二来怕得不偿失。
傅启同的参谋长,赵悉的父亲立马就去整合部队。
合并在一起四千人马,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而去。
“等等,手臂扎毛巾。”阮景禾拦住了傅政廷,提醒他。
夜里看不起徽章,手臂扎毛巾是辨别友军最好的方法,他们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如果现在他们贸然过去,说不定会被当做敌军阻击。
她很细心,再次让傅启同刮目相看。
一行人赶到时,对方已经打的火热,他们那边只带了步枪,机枪都很少。
而傅启同这边却有迫击炮。
“架迫击炮!”傅政廷一声令下,数十个迫击炮被架了起来。
接踵而至的炮轰,让对方不得不暂时撤退。
大部队也在此刻会面,整合。
傅启同握着陈伯南的手,很高兴他的加入。
“早些时候,我在李军长手下,他也来劝过我,今日陆先生与阮小姐来,才让我看清形势。”陈伯南这样说着。
阮景禾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就被策反。
李军长,就是历史上策反他的关键人物。
傅启同倒有些惊讶,不曾想他是李军长的部下。
“督军,少帅,尚冠英的队伍又来了,他们也带来了迫击炮,还有机枪,足有五千人。”赵悉急忙跑过来禀告。
形势紧迫。
几人再次分开。
各自带领一千兵马分开阻击敌人。
阮景禾跟在了傅启同这边,傅政廷认为这样最安全,傅启同带的人也是最多的。
突围开始。
阮景禾一直跟在傅启同身后,看着这位督军战场指挥,又上阵杀敌。
炮火以及枪声四起,她的耳朵时时起鸣,听不见声音。
以至于敌人入了他们大本营,她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对方傅启同与对方打了起来,她才惊觉,从腰间掏出了十七给自己的格洛克手枪。
他们都判断错误了,对方的目标就是傅启同,所以五千人中有三千来阻击傅启同的队伍,傅启同这边才是最危险的。
傅启同的手臂中了枪。
此刻正以肉身与敌人搏杀。
她的枪里只有三发子弹,对方有两人。
她站在对方身后,吞咽着口水,救下傅启同自己能够获得殊荣,若是不中,自己与傅启同一起死。
她不想杀人,可这个世道却逼着她杀人。
“砰!”
她眼睛紧闭,第一声枪响后,碰巧打中了其中一人小腿,对方疼的倒在地上。
傅启同趁机将对方的手枪一脚踢开。
还有一人,对方发现了阮景禾,回身打算先解决她。
“开枪!快!”傅政廷姗姗来迟,眼看对方就要有所动作,他立马大声提醒她。
阮景禾瞪大了眼看着对方,随后偏过头不去看,再次开了一枪,两枪,子弹打完了,对方已经倒地不起,她手中的动作还没停。
太恐怖了。
还是傅政廷上前来,吩咐人将傅启同带回去医治时,她才回过神,甩开枪,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我杀人了......”她吓得要死,她从前连只鸡都不敢杀。
方才杀人时的血迹喷溅了一些在她脸上,显得她像一朵带刺的红玫瑰。
傅政廷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尚冠英撤兵了。”
是的,尚冠英见到了陈伯南,知道陈捷军队内部有人反叛,二话不说直接撤军,打算回桂城大本营。
因为有傅政廷的安抚,她的心才平静不少,又才后知后觉感觉手臂酸痛。
虽说格洛克手枪后坐力小,但对于阮景禾这种没握过枪的弱女子来说,还是容易伤手。
一行人回了广城。
等回广城时,才发现陈捷已经撤军逃亡东江。
如今的广城,已经是那位李军长的天下,而陈伯南此次立功,直接成为督办参谋长,直接跨了几级。
她被送回斓公馆时,人还是懵着的。
才从战场上逃生下来,此刻的她十分头痛,脑子里空了,显然还没从自己杀人那会儿缓过来,她什么都不想干,想好好睡两天。
十七扶着她同她说话。
她才想起昨日让十七救的人。
“十七,他人救过来没有?”她紧张的问,她想知道对方是谁。
十七点点头,又带着她往二楼去。
“还没醒,小姐您要去看看吗?”十七问她。
她思索一番,决定先去看看他,搞清楚怎么回事,不然自己也睡不好。
所以等阮景禾进房间时,对方已经醒了,靠着床头,脸色苍白如纸,看着十分虚弱。
见此,对方没有任何危险,十七退了出去。
对方看见阮景禾,抬眸时眼前一亮,又急忙起身,看来这就是救自己的小姐了。
“你不要动,小心牵动伤口。”阮景禾制止了他。
对方轻笑。
阮景禾又去为他倒水。
“这位小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请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会让我的父亲感谢你。”
他的话,让阮景禾的手一顿,手中的瓷杯也顺势滑落。
她站起身,目光阴沉的看着他,“你是东瀛人?”
没别的,他的中文实在蹩脚,东瀛口音十分显着,阮景禾立马就听了出来。
对方茫然的看着阮景禾,又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想到东瀛人多年后对华国做出的种种行为,阮景禾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从我家,滚出去!”阮景禾指着门外。
她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人,但是她更不想好吃好喝的供着东瀛人,她恨,他如今身受重伤,阮景禾选择让他滚出去自生自灭。
他是死是活,那就是他的命,与自己无关。
对方一脸茫然,不了解为何这位小姐知道自己是东瀛人后那样生气。
“十七!送客!”她又叫来了十七。
十七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说了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小姐昨日才救的人,今日就急着赶出去;但还是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