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都在想阮佳琦那莫名其妙的话,想来她内宅待久了精神不正常,便也不再多想。
等王叔送她到布行,她才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围在门口,将布行堵得水泄不通。
那些人见到阮景禾下车,又蜂拥而至。
“阮家布行的老板来了。”
“走,问她要个说法。”
“你们阮家布行得赔钱。”
有人将布丢到阮景禾身上,很是狼狈。
夏荷极力拦着那群人,却无济于事,好在十七十八赶了过来,将那一群人逼退了不少。
“都滚开,弄伤我家小姐,小心你们的脑袋!”十八可不惯着这群闹事的人。
阮景禾上前拉住她,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这种话。
她是个商人,得承担风险,如果因为自己的东西出了问题就随意以杀人威胁,那么她必定走不长远。
十八这才没再吭声,但还是不放心的同她开口:“小姐,以后遇到这种事儿得带我和十七。”
阮景禾今日出来的急,倒是忘记了。
“那你说!你们小姐怎么补偿我们?你们阮家就是这样糊弄我们老百姓的?拿一堆破布来充当好布卖?”一个男人说着,手里还举着布。
不少路人也在围观。
都说阮家布料又便宜又好,今日怎么出了事?大家都很好奇,想看个究竟,也想看阮家怎么解决这件事。
此时,宋亦修和阿才也带人赶了过来。
听到是阮家小姐的铺子出事,宋亦修给了傅政廷面子,直接亲自出马,带了不少人来。
立马控制住了局面。
见宋亦修来了,她的眼睛才瞄向刚才那个讨要说法的男人身上。
于是,她又站出来朝着众人朗声开口:“各位父老乡亲们好,我们阮家布行是新开的铺子,也是第一家店铺售卖陈布的铺子,价格低廉,为的是让大家都用上好布,所以我们承诺过,绝不会以次充好。”
有人不服气了,将手中的料子丢在阮景禾脚边。
“你说不会以次充好,这可是你们阮家的布料,这不是次?是什么?”
又有人起哄,一直附和对方的说法。
阮景禾垂眸看向地上丢过来的布料,确实是阮家布料的花色。
但是她没有答,又问大家:“请问,各位还有买过我们阮家新布或是陈布的人吗?”
不少人举着布料,说买过,但大多是来闹事的,只有少部分看戏的路人说买了,如今在家放着。
阮景禾的眼睛立马瞄上的一个大娘,于是走近她一些:“不知这位大娘可以回家一趟把布料拿来吗?我可以叫警察厅的车送你。”
大娘当然愿意。
她又看向宋亦修:“宋督长,麻烦了。”
宋亦修点点头,安排了自己的亲信去的。
众人被她这一操作弄得一头雾水,但依旧不依不饶的讨要说法。
“好,凡我阮家买的布,我都退,十倍退还。”阮景禾命人将那些人的布料收回,又登记下来。
大家都没想到她这样好说话,但大部分人坚持不退,就一直闹事。
她不着急,只留心记下了那几个闹事者。
“阮小姐,要不我把他们抓起来?在这里闹事有影响。”宋亦修朝她耳语。
她则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又提醒他留意几个闹得最凶的人。
过了有一会儿,那大娘坐着警察厅的车来了,手中拿着一卷布料,显然用了一些,买了有一些时间。
阮景禾接过了大娘手中的布料,又朝她道谢。
这时,她又朗声开口:“各位,方才有些人登记了赔偿,我们也收到了一批布料,都是些烂絮,破布。”
说完,她让阿才带领店员在众人面前展示退回来的布料。
随后自己又举起大娘的布,叫上十七十八帮忙摊开。
大家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有阿才与她对视,自己跑去屋内拿了个手电出来递到她手中。
她打开手电,往大娘拿来的布料上一扫,在布料角落处,果然扫到了一个荧光的阮字,字不大,只占了一点点地方。
这也正是布行开业时,阿才提议的事情,在布料上印上阮家徽印。
接着,她又去照那一堆破布,马上就有人出来制止了。
“哎,这大娘说不定是你的人?怎么能保证你们原本就印的有。”一男子出言。
大娘立马怒了:“我一没收钱,二没作假,我就是好心帮个忙,你瞧见了吗?我身上这件旗袍就是这块料子做的,难不成人家阮家早很久就知道你们要来闹事了?”
有些路人也开始附和。
此时,阮景禾才走向那一堆破布,虽然花色一样,可用手电一照,却没有徽印,一看就是假货。
她也毫不客气的将那一批布料往地上一摔。
有人见势不对,立马推开警卫打算跑,尤其是刚才闹得最凶的人。
宋亦修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三两下就将人抓了回来。
一片混乱之中,阮景禾看向远处,从她来时就看见,角落处站着白平昆的人,正是威胁郑俊风的那个男人。
她朝着那人所在的方向轻笑,表示这一仗,自己打赢了。
对方见她发现了自己,赶紧跑了。
“阮小姐,这些人我就先带回去审问了。”宋亦修同她告别。
阮景禾点了点头,交代了一下布行的事情后,便带着人回去了。
“对了,今日大家都受累了,这个月的薪资双倍。”上车前,阮景禾看着掌柜的交代。
大家都很高兴。
白平昆的手下回家后,就径直去了白平昆的屋子汇报今夜的事情。
白平昆气的砸了手中的杯子:“一群蠢货,为了十倍赔偿就把假布交了出去!”
阮景禾让自己丢尽了脸,他本想先搞垮对方的布行,哪曾想她竟然早有准备,还找了警察厅的人来。
想到自己的三叔也被这个女人害的蹲了大狱,他心里就憋了一团火。
“对了,少爷,前些日子您禁足,阮家的三少夫人死了。”他手下继续禀报。
宁芝死了?白平昆有些没站稳,瘫倒在沙发上。
宁芝嫁人前他便时常去听她的戏,可惜自己有太太,而且他的太太是老太爷亲定的,他虽然对宁芝有那门心思,可也不敢娶宁芝,没曾想,她竟死了。
说没感情,自然是假,他抹了把脸,掩去了悲伤,打发了手下出去,自己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