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浑浑噩噩,车在易砚的别馆停下,还是易砚来敲车门,她才回过神。
“小姑奶奶,又怎么了?怎么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趴在车窗上,分明是入秋的时节,可他却笑得满面春风。
阮景禾下了车,又吩咐王叔先回去。
自己则跟着易砚进了别馆。
等到了客厅,易砚又吩咐佣人出去,自己才拉着她坐下问:“现在可以说,发生什么了吧?”
阮景禾看着易砚,猛然想起,似乎易砚自己在现代,也没听说过,可她知道,未来能够在京海一手遮天的青帮之人,绝非易家。
于是她先问了易砚:“易砚,你们易家打算一直在京海青帮吗?”
“就因为这个事情吗?”易砚在她旁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细想了一番,才同她说:“并不,我阿爸打算去北原,京海已经出了一个傅家,我们易家在青帮话语权再大,那也要与他们分天下。”
或许,他们会去北原,等战争爆发,他们离开大陆去往台北或是国外,也不一定。
“我让傅大哥帮忙请了京海有头有脸的人物,明天需要借你家的百汇歌舞厅一用。”
阮景禾没接着答他上一句的话,只是跟他说了此行来意。
“那可是我大哥的产业,不归我管。”他故意这样说,又挑眉看向她:“除非......”
“除非什么?”她急不可耐,只追问他,不太喜欢他这般卖关子。
“过两天我阿妈生日,你陪我去易家,让她开心一下。”
“凭什么?”阮景禾微微蹙眉,又继续说:“我不去。”
“凭小姑奶奶你要用我们易家的场地。”易砚有些无奈的解释:“你得让我跟阿爸阿妈有个交代,否则我哥哥他们又说我整些幺蛾子了。”
阮景禾思考了一下,没一口应下。
“求求你好不好?”易砚蹲在她身前,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你就看在我帮你那么多次的份上,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谁能拒绝?
尤其是他本就生的好看,如此做派别说是阮景禾了,就算是任何人来了,都无法拒绝。
“那,好吧,但你得说明,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阮景禾怕他传出什么不得了的绯闻,还是提醒了他。
易砚满口应下。
又拍着胸脯保证。
阮景禾这才松口气,终于把明天的事情做好,自己也能回家歇一歇了。
“走走走,景禾妹妹我送你回去。”易砚忙献殷勤。
过了会儿,又瞧见她发间别了一只海棠花发卡,又忍不住问她:“景禾妹妹很喜欢这个发卡吗?
我瞧你戴了好多次了。”
阮景禾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摸那只发卡,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想到了失踪的阮小姐,她又觉得陆恩年对自己的一腔真心付错了人。
“没,没有。”她回答。
易砚没说什么,眼睛却一直跟随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等回了家。
阮景禾又坐在桌前失魂落魄。
她把发卡从头上拿下来放在手中把玩,又去《最初的印象》那本书中翻到了阮小姐的照片。
“所以,这张照片的你,是在同陆恩年笑吗?”
皮特说过,他与阮小姐初见时便是在泰晤士河畔旁,若没猜错,这定是那次所拍。
而阮小姐怎会朝着一个陌生人笑?那么她既笑的如此开心,定然是看见了皮特身旁的陆恩年。
她的手一软,想到了陆恩年送自己的东西,她觉得对不起陆恩年。
如若阮小姐与陆恩年是爱人,那么自己的到来,则让他们二人永不相见。
想到这里,她更觉得无颜面对陆恩年,连带着将手中的海棠花发卡,也一并藏了起来,与照片一同锁入了一个小盒子里。
“阮小姐,对不起。”她心中怀有愧疚,但此时也已无法挽回什么,只能这样说着。
同时又心烦意乱的筹谋明日一早的事情。
直到浑浑噩噩的睡下。
许是今日知道的事情太过震惊,她躺在床上时又做了梦。
她梦到了阮小姐,阮小姐在英国,在泰晤士河畔,在图书馆,都笑的那样开心,她的眼里有星星。
这个梦,让阮景禾大汗淋漓。
“小姐,小姐醒醒,玉墨小姐来了。”夏荷轻轻摇晃着她。
她才缓缓睁开眼,看到外面天光大亮,还有些不适应。
“小姐,您怎么出一身汗?”夏荷拿了帕子擦了一把她的额头,后又说:“我给您去打水洗个澡吧,十七十八在前厅陪着玉墨小姐。”
阮景禾没拒绝,只点点头,身上湿黏,她也想好好洗洗。
今日要去歌舞厅,为了掩人耳目的看戏,她特地换了套轻便的衣裳,衬衫配着卡其色马甲,同色系的裤子衬的她的腿又细又长。
等梳妆好,她才去前厅见周玉墨。
二人似乎是心有灵犀,穿的衣服都大差不差,就为了方便行动。
阮景禾一笑,又打趣:“咱俩也算是有缘了。”
“这百年修的同船渡,咱们这不止是朋友,这还如此心有灵犀,莫不是修了千年才遇上?”
周玉墨这样答。
阮景禾没回反而又开始沉思,穿越以前她不信鬼神,穿越之后反而相信了,如今周玉墨这样说。
或许,自己与她确实有千年的缘分呢。
“景禾,你这两天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周玉墨发现了,她的眼睛时常无神,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阮景禾回过神,又挽着她:“没事,这两天没休息好,等忙完你的事情,我也给自己放个假。”
“好嘛,你可得好好休息,大导演生病了可不行。”
“就你会说。”
二人相互拌嘴的走了出去,阮景禾怕遇上找事的人,于是把十七十八也带了出去。
他们来的比较早,到百汇歌舞厅时,只有易砚在门口等着。
“景禾妹妹,来这么早?”他上前同她打招呼,又朝着她身旁的周玉墨微微颔首。
阮景禾严重怀疑这厮找人跟着自己,否则他怎么能知道自己要来了,然后站门口迎接?
她可不相信对方一直在外面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