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争吵,被颜依眠在后视镜中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听的不太真切,但大抵知道两人是闹得难堪。
傅政廷大步朝着车这边走来,颜依眠发现了,赶紧借着路灯开始在包里翻找东西。
“怎么了?东西丢了?”赵悉问她。
“我阿爸给我买的水晶发卡不见了,怎么找不到了。”她语气着急,带着些哭腔。
刚上车的傅政廷本就心烦意乱,听到她那满腹委屈的声音,更增添几分怒意,没叫她滚下车都已经是憋着火了。
“你好好想想,落在哪里了?是不是在学堂?”赵悉知道傅政廷的脾气,于是自己耐着性子哄她。
她吸了吸鼻子,又似乎想了起来,开始说话:“我的包在只少帅府打开过。”
“少帅,这是颜师长给颜小姐的遗物,您看......”赵悉不敢自己做决定,所以还是问过傅政廷的意见。
傅政廷只应了一声,又吩咐他:“开车。”
汽车扬长而去,颜依眠有些暗自得意,自己的小伎俩得逞,连带着嘴角也翘起来不少。
车子刚到少帅府,就有人来叫傅政廷去审问前些日子关押的要犯,而颜依眠,自然交给了赵悉带去大青楼。
“赵悉哥,少帅平日里都是这么忙吗?”走在路上,颜依眠问赵悉。
赵悉尬笑两句,只说是的。
两个人没什么话说,颜依眠只是跟在他身后,静静的打量这座少帅府,又在心中记下了从门口到大青楼的路。
来到了客厅,这儿没佣人在,赵悉做出请的手势。
“颜小姐自己找找吧。”
颜依眠恬静的点点头,随后四处翻找。
东西在哪里她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想在少帅府多待会儿,所以偏偏不往沙发那处去,只在地板角落里翻看。
赵悉都懒得看她。
看了看腕表后,又同她说话:“颜小姐,我去一趟审讯室,待会儿就回来,我回来你要是还没找到,改日我吩咐佣人给您找了送去颜家。”
正如她意,颜依眠笑着点点头,又目送赵悉离开。
等待赵悉彻底走后,她才露出原本的面貌,神情冷漠的走到沙发旁,从缝隙中拿出那个水晶发卡。
随后又环顾了一圈,发现真的没佣人后,才大着胆子开始欣赏这座府邸。
金碧辉煌的挂灯,精致的羊绒地毯,就连沙发也是真皮所制,她的目光看向了楼上,正是今日傅政廷换衣服出来的那个地方。
她提着裙摆,一步一步上楼,手中紧紧的攥着水晶发卡,走出来的气势活像这栋大青楼的女主人。
“阿爸,为什么他不能以娶我来报了你的恩情。”她的语气轻,且带了些许埋怨。
走到傅政廷的房间门前,她犹豫了,在想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可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何不再大胆点迈出最后一步。
于是,她壮着胆子按下门把手。
“你在做什么?”傅政廷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他本就因为与阮景禾吵架而心烦意乱,所以走进审讯室没两分钟就出来抽烟透气了。
刚好赵悉过来,听闻只有颜依眠一个人在那边,他心里不太舒服,就快步赶了回来。
好巧不巧,恰好看到了颜依眠想推自己的房间门。
颜依眠被他吓的手抖,颤颤巍巍的回头,只见他正严肃的盯着自己。
“少帅,我找发卡。”她扬了扬手中的发卡。
傅政廷眯眼打量了一番,靠近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开口:“一般,不请自来想接近我房间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特务。”
颜依眠赶紧摇头,自己不是特务,自己只是太好奇他罢了。
傅政廷看她摇头的样子,只冷笑一声,又继续开口:“还有一种,就是摆不清楚自己位置妄想攀上傅家的女人。”
后面的话,让颜依眠羞愤不已,自己到底才十五岁,受不得他这样直白的话语。
“该给的,不该给的,我都已经给了你们,如果你还妄想多得到些什么,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傅政廷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毕竟她那点手段,在傅政廷眼中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之前是因为有外人在,他才陪着她演。
如今在自己的地方,就是杀了她也没人知道,只需要在第二天登报说她失足落水就行。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想看一看。”颜依眠吓的眼泪直流。
到了这种关头,她还想着扮可怜来博取傅政廷的好感。
男人吃软不吃硬,这一点她明白。
可她却不明白,男人只吃自己心爱之人的软。
所以她的哭泣,没有让傅政廷怜惜,反而更加厌恶。
“自己走的话,我还会给你两分面子。”
颜师长的女儿,到底不会真把她如何。
听到有人说话的动静,赵悉走了进来。
抬头就看见了颜依眠与傅政廷两人在对峙些什么。
“少帅,怎么回事?”过了两秒他又问颜依眠:“颜小姐,你怎么去上面了?”
颜依眠赶紧擦干了眼泪。
也明白了傅政廷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想法,可她才不会放弃,她一定要想办法嫁给他。
今日已经令他动怒,再留是不可能的,颜依眠干脆利落的提着裙摆下楼走到赵悉面前。
“赵悉哥,还麻烦你送我回去。”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哭过。
赵悉默默瞥了眼傅政廷,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应下送颜依眠这回事,又领着她出去。
等人彻底走了,傅政廷才放松下来,推开门,简单洗漱过后,颓然的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不去想颜依眠是否真的有别的心思,他回想了今日与她吵架的画面。
分明昨日都还好好的人,怎么今日又吵起来了?
有一刻,他怪过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过小肚鸡肠了些?不就是一束花?既然阮景禾已经答应了自己。
那么她必然不会反悔。
可是他又看不惯,看不惯沈之桢和她在一起侃侃而谈的样子,自己与她甚少如此。
他怕沈之桢的一个笑,一句话就能轻易将她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