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了?”阮景禾的声音带了些惊讶,她是知道易家要离开京海这件事的,但没想过那么快他们就走了。
阮听云点点头,继而说:“他在京海大酒店,去不去,看你。”
当然,阮听云打心底里是不希望对方去的,易砚要走赶紧走,何必还要来见他的景禾。
她沉思了一会儿。
看着十七还在等着自己,她立马做出了决断。
于是乎,她把十七叫了回去。
“听云哥,思来想去,我还是去和他告个别吧,朋友一场。”等十七之后,她才给了阮听云回答。
阮听云面上不见得多生气,背地里却是一口牙恨不得咬碎。
他竟然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情谊这样深厚了。
“好,我陪你一起。”阮听云还做出理解的模样陪着她过去。
阮景禾也没有推脱,两人是表兄弟,况且带上阮听云自己也不会那么尴尬。
“景禾,待会儿你可千万不要提起那回事,那是他心里的刺痛。”到酒店之前,阮听云还不忘记提醒她那回事儿。
主要是他怕阮景禾说漏嘴。
阮景禾想了片刻,但还是点头。
阮听云这才满意,带着她往酒店的包厢去。
......
易砚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方出神,以至于都不曾注意到阮听云带着阮景禾已经进入了大酒店。
他马上就要跟随着自己的父亲去北原了,他在京海,最舍不得放不下的,就只有阮景禾。
他想单独和她好好告别,虽然自己是她的堂哥,纵使知道她对自己无意。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意识到人来了,易砚理了理自己的衬衫领子,她送的自己的项链戴在脖颈间最显眼的地方。
那是他珍视的东西。
他走到门前,对于自己才是阮家二少爷这件事,还是无法面对,以至于此刻,他开门的手停在了一半。
他的心里十分难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胡乱用衣袖擦拭了眼角,又将笑重新挂在了脸上。
这才打开门迎接对方。
“景禾,你来啦......”话说了一半,易砚的脸便冷了下来。
因为在前面的不是阮景禾,而是阮听云,对方脸上也带着笑,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他没看到站在阮听云身后的阮景禾,所以毫不掩饰的直接问了对方。
“我不能来吗?”阮听云只这样回答。
“只是你来,那还不如不来。”他话一撂下便不管他自己去桌子旁坐下了。
看着他的背影,阮听云只笑了笑,又回头示意阮景禾进来。
“我就不能给你送行?”阮听云站在他身后又问他。
“能。”易砚没回头。
自然没注意到阮景禾同样站在自己身后,此刻的他有些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阮景禾不来和自己告别。
他明天就要走了,明天过后能不能再见都难说。
“你陪我喝几杯吧。”易砚自顾拿摆在桌上的红酒。
一直细手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怎么?我来给你饯行,你就打算喝酒度过?也不和我说说话了?”
阮景禾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
“你来啦?”他一扫刚才的阴霾,此刻的他眼里仿若有光,转身拉过她,将她抱在怀里。
阮景禾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阮听云。
“咳。”阮听云轻咳一声,同时也在提醒易砚,注意自己的身份。
易砚也意识到了,看了眼阮听云,两人对视后,他才不舍得松开了手,拉着阮景禾坐了下来。
“还没吃饭吧。”易砚问。
“自然是没吃,等着易公子请客了。”阮听云做着中间人,接着易砚的话。
易砚拍拍手后,就有服务生开始上菜。
“这次去北原,还回来吗?”阮景禾看着他的眼睛问。
说来也可惜,易砚和自己确实合拍很多,对方屡次三番在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易砚倒酒的手一顿,心中几番挣扎才说:“大概,不回来了吧。”
阮景禾点点头。
阮听云则神情轻松,他巴不得易砚再也不出现,这样一来对手也少一个。
菜上齐了,三人只顾着低头吃饭,阮听云挨着她坐,时不时给她夹菜,看的易砚十分嫉妒。
一直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还是喝点酒吧,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喝酒了。”
易砚提议。
阮景禾没有主见,所以看了眼阮听云,问了对方的意思。
阮听云点点头,拿起自己面前的红酒,站了起来做出敬酒的姿势。
“这一杯,是感谢我没回国这段时间,你对景禾的照顾和帮助。”说完,阮听云一口闷了杯中的酒,又立马拿起红酒给自己续了一杯。
“这一杯,我希望你在北原能够一展宏图。”
第二杯酒下肚,他的喉腔苦中带着酸涩。
见他要倒第三杯,阮景禾和易砚立马上前来拦住他。
“够了,听云哥,不要喝了。”在阮小姐的记忆中,阮听云并非善于喝酒的人。
易砚也来劝,可仍是拦不住他。
此时的他脸红彤彤的,少了平日里的凌厉。
“第三杯,我还是要敬你,易砚。”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易砚。
他要感谢当日误打误撞发现了两人身份调换的大秘密,感谢对方愿意不急于吐露此事,感谢对方离开了京海。
看着他的眼神,易砚明白了他心里的意思。
干脆拿起自己的酒,回敬了对方,他也要感谢阮听云,感谢对方为自己考虑那么多。
看到两人喝起闷酒,阮景禾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这两人怎么回事?
她不敢问,干脆默默坐下来吃饭。
所以,最后的结局就是易砚和阮听云喝的烂醉,一人还拉着阮景禾一只手发酒疯。
“景禾妹妹,是我的!”易砚抱着她的左手臂笑得一脸花痴。
阮听云不服,踹了他一脚,又笑着靠在阮景禾肩上,与她对视,又说;“景禾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阮景禾被他这番真挚的眼神看得发毛,叫了易砚的佣人送对方回家后,自己打了两辆黄包车带着阮听云回家了。
这场告别宴,也算过得开心,起码易砚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