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十七把听筒交到阮景禾手上后,便自觉出门去了。
她接过了听筒也没急着说话,而是等对方先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小脾气,但反正就是不开心。
“怎么不说话。”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她有了一丝不真实感。
“嗯,没什么。”她语气蔫蔫的,听出来不高兴。
原本傅政廷打电话来,是想兴师问罪的,问问她为什么不找自己要宋亦修电话,这分明是一句话的事情,何苦去麻烦别人,虽说对方是自己的表妹。
但现如今这种情况,他倒是不敢问了。
“怎么啦?不高兴?”他语气懒洋洋的。
听筒对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句不高兴,让她意识到自己莫名就把内心想法表露出来。
于是她赶紧找补:“哪儿有,我怎么会不高兴,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累。”
傅政廷笑了笑,又问她:“听说你和颜师长的女儿走得很近。”
她应了一句,觉得没什么。
然而那边的傅政廷似乎是炸了毛,手紧紧捏着电话,不明白颜依眠是怎么找上阮景禾的,更不明白对方想耍什么花招。
“玉墨太忙了?”他只能这样问。
“她和金恒打得火热,而且她还要拍戏,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她天天陪我这个闲人。”她小声嘟囔。
而傅政廷听来却觉得她话里话外都在点自己,意思是自己太忙而忽略了她。
“你哪里闲了,你不是为了工厂的事情忙的晕了头?”傅政廷调侃两句,同时对于阮听云心里自然也是不爽的。
“你找人跟着我?”她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剥光了窥视的感觉,尤其是对方是傅政廷,她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她继续追问,势必要知道一个答案。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你上次在英租界和沈之桢遇到了刺杀,我怕那些人找到你头上。”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他急忙解释。
“够了,你这样拙劣的借口,还要说多少次,还要骗我多少次?你究竟要把我蒙在鼓里多久?傅政廷,我不是任你摆布的玩具,你能不能尊重尊重我?”
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再怎么样他也不该找人来监视自己。
他对自己似乎是没有一丝信任,去汉城也不说,还找人盯着自己,难道是怕自己突然去汉城了,破坏了他的好事吗?
她不明白。
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任凭电话再响多少次,她都不曾再接。
十七在外面听到了吵架的声音,自然不敢去触霉头,电话怎么响,她这个当下属的也没有去替小姐接的本事。
只可怜了傅政廷,电话打了无数遭仍然无果后,气的把电话都给砸了。
“少,少帅,这是唯一一部电话了。”一旁的副官唯唯诺诺,赵副官不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少帅打了一通电话后就那么大的脾气。
“傅家什么时候穷到这种地步了?电话呢?赶紧去找人来装新的。”他没处撒气,只能对一旁的副官说话声大了些。
“少帅,没钱了,钱您都......”他话不敢说完。
傅政廷闭了闭眼,正想打电话找傅政言再要点,回头猛然发现电话被自己给摔烂了,只能找人连夜发电报回京海汇钱过来。
但无论再怎么没钱,他放在少帅府那一笔钱始终没动过,那是他承诺送给阮景禾的,自然已经归属于她,自己只是一个保管人。
所以不会去动她的钱。
......
已经过去了两天。
阮钦不知道从哪里凑来了钱,连夜给赵经理那边汇了过去,钱经理则更离谱些,在他汇钱之前就连夜带着自己的钱过去了余城一趟。
赵经理看着大包小包的钱经理,在他不注意时冷笑一声,又赶忙去迎接。
“赵经理,你看,钱我都拿来了,就只有五万,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他话语间,有些为难。
“哦?你的钱在这儿?那银行收到的,不是你的吗?”赵经理有些讶异,特地拿出了银行的单子递给他看。
钱经理也奇怪了,怎么会有人从京海汇钱给赵经理,接过汇票一看,发现竟然是阮钦付的钱,他才知道,阮钦那是一毛钱都不想让自己赚。
居然真真实实凑了五万块出来。
想到这儿,钱经理的脸色变差了许多。
还是赵经理出声提醒,他才收敛了一些。
“哎,赵经理,我们尽早签合同吧,这儿还有一份借据合同,一并签了。”钱经理笑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式四份出来放到桌上。
赵经理拿起笔,笑了笑:“钱经理还真是着急,莫不是说其中有鬼?”
“怎么会呢,我们是什么关系?”钱经理笑呵呵的套着近乎,人人都知道余城富庶,若是让他攀上这棵大树,保不准还能再多赚一笔。
“钱经理,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赵经理抬眼看了他一下,拿起钢笔在四份合同上都签了字。
见到他签字,钱经理只感觉尘埃落定,这个钱他赚定了。
甚至于合同他都懒得多看一眼,自己也把名字签上了。
“钱经理,合作愉快。”赵经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将这位贪婪的钱经理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最终将目光放到了合同上。
“赵经理,还是您有眼光,我请您吃个饭吧。”钱经理做出请的姿势。
赵经理只是淡然一笑,随后摆摆手:“不必了钱经理,你大老远过来一趟,本来也该我请你吃饭,但奈何我还有事儿,就先不招待你了,改日再聚,不醉不归。”
钱经理自然没什么办法,只能笑着目送对方离开。
等对方彻底走后,他才不屑的直起身子,有些生气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经理,等老子以后赚到钱了,自己开厂子,就你还得给我打工。”
越说他越得意,拿起合同笑得肆意,嘴角就差咧到耳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