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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晡因病休养在医院,他对外界一知半解,不过为了得知自家老大的第一手消息,他还是点开了枯燥乏味的新闻。

从新闻里,他总算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起先是一群被揭露真面目的黑心商贩、背后的勾结的星匪,贩卖改造人口的地下市场被一鼓作气的挖了出来。

星际网民炸开了锅,在光脑上有关这件事的视频和帖子飞快飙升,所有人唾弃不齿。

【改造贩卖能量者,再贩卖给贵族……到底谁这么大胆子,敢把手伸到护卫星球的主力军上?!】

【星匪不得好死,放进岩浆星里滚三百遍都不解恨!】

【贵族也有不少是垃圾……建议奥尔星帝国给一个说法,我们每年交的大笔赋税是用来养垃圾的吗?】

【击毙!死刑!一群祸害!】

……

排排列列的弹幕飞速闪过,夏晡看的头晕眼花,他缩在沙发里盯着面前的直播——押送犯人抵达奥尔星的全过程。

大概是为了震慑星匪和商贵,这次全程开着直播,还大费周章把这些人从各个星球押送到奥尔星。

真是密密麻麻一条长龙。

夏晡蹙起眉尖:“这么多人?”

“不多呢。”艾丽温柔的机械音响起,“这才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夏晡问:“还有没押送过来的?”

艾丽微笑道:“并不是。是主人还没有挑干净所有人,官员政党,腐朽贵族,还有皇族子弟。”

她幽幽叹了口气,有点感伤道:“主人真的很忙,之后要好几天见不上面了。”

夏晡失神半天,默默换了个频道。

之后的几天,一人一机械时刻关注着外界的消息。

怎么说呢,已经震荡堪比九级大地震了。

先是黑心商族,再是地下市场,然后是星匪。

够炸裂了吧?这些组在一起已经称得上是轰动星际的大新闻了。

之后一天天过去,网民们震惊到失语,因为这件大型犯罪活动,揪出来的背后人物实在让人不敢置信。

帝国议员。

高级贵族。

实验基地。

皇族子弟。

这些人的身份让旁观者寒蝉若噤,也让愤怒的火焰愈演愈烈。

他们交的赋税都进了这些垃圾败类的肚子里了吗?!

讨伐声从中心发达星球传至偏远星球,所有人的意见一致。

重罚!死刑!

他们不需要这些垃圾来享受丰富优渥的资源星!

不管外界如何的轰轰烈烈,战火都烧不到夏晡的身上。

等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他就跟着艾丽出院了,回到了空置整月的别墅。

他平常不需要做什么,就是吃喝玩睡,然后盯着新闻,看有没有赫蛊的身影。

夏晡不清楚这些数量庞大、权势滔天的人赫蛊是怎么把他们拉下去的,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不容易。

……怪不得之前忙的脚不沾地,怪不得一消失就是一个月。

赫蛊现在面临的,是铺天盖地的追杀和报复。

是恨意滔天、再也不计后果的濒死反扑。

老实说,夏晡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揪出来的这些混蛋每天他在直播间看,乌泱泱的人群,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新面孔。

表面上逮捕的是这些人,背后已经灭杀的呢……

夏晡不往深想,他只平静的度过一天又一天,等什么时候赫蛊回到这个地方。

他不用等太久了。

一觉睡到天黑,夏晡已经习惯这种睁眼黑的感觉了,他从房间窜出去,摸索着下了楼,走到哪里他开哪个灯,等这个别墅灯火通明。

还没走到客厅,夏晡立在楼梯上,准备去摁下灯柱开关,他无意间往沙发上一瞥,身体突然僵在原地。

只见黑魆魆的客厅里,柔软蓬松的沙发上,一道修长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闷头沉沉睡着。

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残留气,大概刚从硝烟四起的战场上下来,来不及洗漱就趴在沙发上睡过去,精神和身体绷紧到了极点。

夏晡在原地不动,他直勾勾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好半晌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大哥真的回来了。

完好无损的躺在沙发上睡觉。

在铺天盖日的濒死反扑和追杀报复之下,这个男人是怎么突破重重包围回到这栋别墅的?

“……”

夏晡说不出话,他发觉自己也不是那么油嘴滑舌,喉咙堵塞的可怕,待了半天这才尝试下楼。

他摸索着黑夜,找准方向蹲在赫蛊的脚下,那双阴郁的眼睛定在男人的脸上移不开,好像要从里面探究什么。

他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生命,能用执拗不屈的精神克服那么多艰难,一如往常的回到这个别墅。

和他拜别之前,赫蛊表现的若无其事,好像离开几天真的就是离开几天,让夏晡在家养伤,等他回来。

他止口不言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什么,甚至大概率会死在外面这件事,夏晡都毫不知情……

如果不是他多看了几眼新闻,如果夏晡不知道原剧情……

他只会把那次拜别当做赫蛊一次随意的出差,安然且无知地等人回家。

等了没多久,察觉到外界视线的赫蛊发出不安宁的轻响。

夏晡把眼神收了回去。

他还没安定好接下来该看哪里,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道熟悉嘶哑的声音。

“怎么不叫醒我?”

夏晡抬起头,看到赫蛊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地凝视着他。

“你看起来很累。”

“是有点。”赫蛊笑了笑,眼睛红血丝遍布成片,滴出血滴似的覆盖在眼睛上,在黑夜里骇人惊悚。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夏晡起身坐在沙发的边角,见赫蛊很快因为眼眶涩痛闭上眼睛,他又说不出什么。

现在说些什么抱怨谴责的话,他就是真不要脸了。

夏晡把身体凑了过去,他的耳朵抵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强稳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

他闭上眼睛,察觉到心底脉脉流动的依赖,这是找到生命根系后的喜爱念想。

“哥,你真的从不妥协,我也没见你不知所措过。”

夏晡轻声开口,“好多敌人啊,我这几天看着都发怵。你不会怕的吗?”

赫蛊沉默的睁开眼睛,他看着胸膛上属于夏晡的头,已经长出了发茬,等再过一段时间,青年那头乖巧漂亮的卷发又会回来了,

赫蛊垂着眼眸,他平静的语调如清凌的溪水,阐述一个事实:“我都怕了,你们该怎么办?”

于属下,于民众,就是身上这个小废柴。

都在依赖着赫蛊,把生命和信任交给他。

赫蛊无所谓的笑,开玩笑似的,说:“我又不能像你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倒下没人给我扶着,疼了累了我还能跟你喊吗?”

太子殿下没有依靠,背后是空荡荡的悬崖,退一步即是万丈深渊,怕一次就将面临数不尽数的虎狼恶鬼。

他的身前和肩膀担负着一个又一个的责任,寻常人都要被这样的重压碾成碎渣。

“夏晡,我能给你的东西不多,因为我拥有的很少。”

所以赫蛊能理智的,清明的,一次次找出困难在前时的破绽,在每一次重压前面分析出最优解。

太子殿下不能慌乱无措,不允许有任何的放松享受。

夏晡愣神了许久,默默道:“哥,你累不累啊?”

赫蛊说:“习惯了。”

不是不累,他只是习惯累的感觉了。

所以能迈过前进道路上的任何挫折,沉默接受所有人的信任依靠。

夏晡这才发觉,他大哥真的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

他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那我是不是很麻烦你?”夏晡眨着眼睛,握住赫蛊放在一旁的手,看着上面新添出来的细碎伤口,心底居然出现了一种隐约的沉闷。

赫蛊笑笑,无奈道“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麻烦。”

吃穿住行,身心健康,陪伴呵护……这些琐碎的小事都要他一一经手,跟养娇贵的宠物似的,也可以说他在养未来媳妇儿。

赫蛊的性格绝对和温柔体贴沾不上边,更别提以前只专注于做个暴躁的工作机器。

……他其实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胃囊都萎缩了,身上更有长时间积累下的多处伤病。

这是赫蛊第一次学着去怎么照顾一个人,磕磕绊绊的,经常需要旁人提醒,或者夏晡受委屈了他才能意识到。

赫蛊抬起薄薄的眼皮,他唇色殷红到显出一丝媚气,眼含笑意:

“你有什么不满意或者不高兴的最好直接告诉我,别让我乱猜。”

他平常应付工作和算计已经精疲力竭了,掏不出更多的精力去乱猜夏晡的想法。

最好直接告诉他,要什么给什么。

夏晡抿起唇瓣,提起声音:“那你能公开我吗?以太子妃的名义。”

“可以。”赫蛊淡然点头,“明天我就让人拟公告,下午就能出结果,不过这两天你得藏严实点,记者会蹲你。”

“其实老是在家等你我也挺无聊的。”夏晡叹了口气,丧里丧气的,“我都没怎么出过门,没人陪我。”

赫蛊挑眉,不可谓不诧异:

“爱丝玛喜欢逛街购物,旅游消遣,还喜欢聊天讲八卦,别人怕她怕得要死不敢近身,她都快闲出虱子了,你无聊怎么不去找她?”

“任云时这两天被家里围攻天天相亲,你也可以去找他把人救出来,他能对你感恩戴德一辈子。”

夏晡呆了呆,这才讶然惊醒:“我靠,那我怎么天天待在家?!”

赫蛊也奇怪,莫名其妙道:“我以为你是懒得动,只想在家躺着。”

结果是夏晡以为自己需要尽男宠的职责,天天蹲在家里等他回来呢?

有必要吗?他在军事基地又回不来,一个空屋子有什么好蹲的。

出去吃喝玩乐、疯跑消遣那不香吗?

赫蛊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拍了拍夏晡瘦削的肩膀,道:

“你要是想多看我,就把你是高等级安抚者的身份泄出去,我能给你一个正大光明的军职身份,天天陪我上班。”

想起大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生活作息,夏晡瞬间怂了。

不不不,他不想上班!

高等级安抚者的身份一定要捂住,死死捂住!

帝国不会眼睁睁看着冒出来的优质资源浪费时光,整天无所事事的当废柴的。

肯定威逼利诱让他去干活。

从这番对话里,夏晡真的意识到了赫蛊惊人的包容心。

他攥紧对方的衣襟,笑得合不拢嘴:“之前我问艾丽,她说太子妃参加的酒席宴会很多,我要学特别多的繁琐礼仪,我不愿意。”

赫蛊眼皮子都不耷拉一下,随口道:“不学就不学,不想去就不去,一群装模装样的死猪没什么好看的。”

夏晡烦心的事就这些?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赫蛊都疑惑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提出来。

不过他了解自己的性格缺陷,还是没说什么,任由夏晡提出一个又一个在他眼里极其“幼稚”的要求,耐着性子点头出主意。

夏晡小嘴叭叭一顿输出,长时间下来,赫蛊忍无可忍,终于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无可奈何,“用不着一一问我。”

夏晡细细亲吻着他的掌心,温热湿润的触感让人心尖瘙痒,把男人烫得打了个哆嗦,脸上飘了点红,刷得抽回了手。

卧槽,这人怎么乱亲?!

夏晡奸计得逞,撅着唇就去亲赫蛊的脸,狠狠来了几下,给他洗了个口水脸。

“你他妈……”赫蛊恼羞成怒,想把他甩下去。

“哥,你要不要我?”

夏晡丝毫不怕他的臭脸,知道这就是个纸老虎,不管外表有多凶悍,保准一碰就破。

他难得那么主动,手指去解衬衫的领口,把锁骨和脖颈敞露出来,线条优美,白皙修长,诱惑力拉到顶格。

丝绸衬衫柔顺且宽松,大开的V字形领口,因为是趴在赫蛊身上的姿势,这也导致里面的风景一览无遗。

赫蛊情不自禁顺着线条往下,看到了隐约的两个红点……

他脸颊爆红,游离着移开了视线。

平常占据主动权的人,一被调戏就纯情的不可思议。

跟之前折腾夏晡不放的样子判若两人。

夏晡暗笑出声,知道赫蛊喜欢自己这样发骚的样子。

他大哥还挺可爱。

“你要不要我?这次多久都没关系。”

夏晡把淡唇抵在男人的耳尖上,好似在温柔亲吻,又在窃窃私语,低哑撩人:“哥,我想你了。”

他的吻从耳尖落下,逐渐下移,辗转翻侧到赫蛊殷红的唇瓣上,期间力度和细致程度把控的极好,完美勾起了赫蛊的欲望。

空气潮湿黏热,身上乱拱的人跟个鬼魅妖精一样,赫蛊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把控住夏晡的姿势。

他翻身而上,压制住瘦削苍白的青年,夺回了主导权。

夏晡发出低低的哼喘,偶尔还会从间隙里挤出一句:“……你、你想我了吗?”

赫蛊堵住他的嘴,加重了力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