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被蔺氏抓来清辉阁,自是非常害怕,毕竟她虽是家生子,而养母张嫲嫲又是在蔺氏身旁做事了多年,可此事既涉及到宫中贵人,便就是大罪,所以她怕是避免不了要被发卖的命运。
“请姑娘出来吧...”她被锁在柴房一晚,翌日便有人过来开门。
“别卖我,别卖我...”只需一夜,凝霜已是整个人都如惊弓之鸟,且她之前又听守在外面的家丁说着闲话,也就知道兰心已经被牙婆子给领了出去,所以她很是害怕,怕自己的命运也同她一般。所以她一看此时有人开门,便是立即俯身拉着此人的裤腿并拼命地摇着喊着。
“哎哟,姑娘你说的是什么话呀...你们还不快扶姑娘起身。”放她出来的也是付嫲嫲,她一见凝霜如此,便让身后的两个丫头过来,一左一右地扶起了凝霜。
可凝霜仍是认为自己要去被发卖了,也就继续道,“嫲嫲,可否让奴婢再见一次国公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夫人已查清此事不关姑娘的事,全是那兰心一人所为,这不夫人已差老奴过来送姑娘回屋了。”付嫲嫲见凝霜这是惊吓过度了,便耐心宽慰她说道。
凝霜半信半疑,脸上仍是泪眼婆娑。“真的?国公夫人真这么说?”
付嫲嫲点头,“老奴可不敢欺骗姑娘,而且大公子也发话了,说姑娘这是被人利用,如今都真相大白,也说要把姑娘您接回去呀。”
凝霜一听是沈渊,便知道对方分明是在护着她,也就变的不那么害怕,也终是有些相信了,低声确认道,“我如今真的可以回屋了?”
付嫲嫲和扶着凝霜的两名丫头均是一笑,暗忖这凝霜可真是胆小如鼠,不过正因这个,也就越发相信这事情果然是兰心那贱丫头怂恿去做的。
“你们扶着姑娘回临渊阁!”付嫲嫲端着架子,继续吩咐两名丫头。
这两名丫头以后便是服侍凝霜的人了,自也是尽心尽力。“姑娘,我们扶您回去吧。”
凝霜点头,但样子仍是一副小心翼翼。
付嫲嫲见凝霜一行走远,才准备回去回禀蔺氏,而她刚好到蔺氏屋前,却被服侍在蔺氏身旁的张嫲嫲给拦住了。“夫人已经午睡了。”
付嫲嫲在张嫲嫲面前也是要做俯低的样子,忙说道,“是,那就有劳张姐姐稍后给夫人禀报一声,就说人已经给送回去了。”
张嫲嫲点了点头,便就想掀开帘子,转身回去屋里,可又被付嫲嫲给喊住,“张姐姐,不知...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是让她管理临渊阁厨房的事么?张嫲嫲自然心中了然,也就回身昵了她一眼,“怎么,夫人的话你也不信?”
“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临渊阁的厨房,我如何能去呢?”大公子沈渊是那等厉害的性子,而他与蔺氏又是这般水火不容的关系,也就自然凡是蔺氏的人都不敢去做大公子那边的差事。
“你可知凝霜为何能无事?”张嫲嫲自觉说给对方听听也无妨。
付嫲嫲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夫人已是查明,又加上大公子作保,所以这凝霜才会无事。”
“所以若没有这大公子发话,凭着凝霜这罪过,夫人若不处置她,又如何向宫里的贵人交代?”那可是端妃娘娘,睿王李信的生母,所以自不可随意糊弄过去。
付嫲嫲一听便微微张开口,显然是惊讶的神情。“这么说来,这凝霜是有做妾夫人的命咯?”
“所以夫人让你过去,也是为了凝霜罢了。”凝霜如今身边只有刚送给她的俩丫头,可这些丫头若是让尚初云给收拾了,自然也就无用了,所以此次蔺氏是想派个府里的老人过去,也让尚初云有所忌惮。
“原是如此,那我明白了,多谢张姐姐。”这厨房是何等重要的地方,蔺氏这是已想到要为凝霜的怀孕做准备了,所以才让她过去临渊阁。
“你放心,你既是做管事的人了,那么自然月银也会涨些。”知道这付家的有顾虑,张嫲嫲便把会涨月银说了出来。
果然付嫲嫲一听,便是很高兴,终是心里也没了顾虑。“多谢夫人,多谢张姐姐了。”
张嫲嫲见这付家的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才兀自回到屋里。
她一进屋,便见蔺氏已是倚靠在了床上,于是张嫲嫲碎步过去,“夫人,怎么不多睡会儿?”
蔺氏知道这付家的聒噪,也就只是以要午睡搪塞了过去,但实际她也是躺了会儿也就起来了。
“那付家的可是不愿去?”声音这般大,蔺氏在屋里也是听到了一些,不过即使她没听清,自也能猜着,毕竟临渊阁是沈渊的地盘,凡是她的人自然也不愿去那儿的。
“是,可后来她一听月银给她涨了,她也就愿意去了。”张嫲嫲恭敬道。
蔺氏让张嫲嫲为她穿衣,可后者因心中有疑问,便忍不住问道,“夫人不觉得大公子此次有些不对劲?”
蔺氏知道她是说的沈渊竟是在维护凝霜。“我们这位大公子性子本就冷,可再冷的人也有被捂热的时候,反正只要凝霜好了,于我们便有利。”所以她自是乐见其成的。
“可夫人要如何向贵人交代呢?”那副凝霜所绣的观音图可是张嫲嫲接过来再交到蔺氏手中的,所以她自是担心端妃的用意。
可蔺氏却是深知端妃的意思---既是在警示她,又是想大事化小,不然这绣图也不会到了她的手上,因为若是到了沈国公沈梁邯的手中,那处理的结果又会不一样了。
“贵人既然是把绣图都交给我了,那便是让我来全权处置,此事既然大公子也开口了,便也就这么办吧。”蔺氏接过张嫲嫲递来的帕子抹了抹脸后说道。
“可那位夫人呢?”张嫲嫲是说的尚初云。
“后宅虽是女人们的天下,可若没有男人们的宠爱,她尚初云还不是一样么?”蔺氏坐在梳妆台前如此说道。
张嫲嫲立即点头称是,“夫人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