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颜明秋准备了黄夫人爱吃的甜品,将她要买一辆丰田的决定告知。黄夫人想了想,也觉得她做的这个决定十分正确,毕竟华国这个情况,即便是开了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也没几个人认得出来。
“明秋,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下去。”
再三感谢黄夫人后,颜明秋又决定给她免掉房费,虽然黄夫人并不在乎这点小钱,但颜明秋也不想欠得太多。
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颜明秋变得和小小一样,心里忐忑不安。
小小是因为要面临一个新的环境,颜明秋则是没请到坐诊的老中医。
内院里的夫人们她倒是不用费心,毕竟有辛欣这个能干的助手,她担心的是外院的普通病人,现在虽然不算太多,而且大多都是些长痘去疤,但时不时总会遇到几个特殊病人。
比如昨天就遇到一位大爷,腿部皮肤溃烂,听着九和堂的名声就过来,最后失望而归,这让颜明秋心中很不好受。
她一直都有努力寻找,甚至连蔡玲玲的爷爷都试图邀请了,但老爷子以才不配位拒绝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呼喊:
“明秋姐姐。”
何小树的声音洪亮有力,还透着勃勃生机。
颜明秋紧皱的眉头一松,表情由愁恼转变为惊喜,放下手中的笔杆子就匆匆跑出门。
“小树,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看着长高一大截的何小树,又摸了摸他扎手的寸头,满脸笑意。
当真正看到人时,何小树又有几分羞涩,变回了颜明秋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又腼腆又乖巧。
“我们前天来的京市,爷爷将我们安顿好后就带着我和爸爸来看你了。”
颜明秋惊喜,朝他身后看了看,一眼便看见何大山搀扶着华教授朝她走来。
“华爷爷,您慢点。”
颜明秋快步上前,接替何大山的位置,又朝他打了个招呼。
华杜衡精神不错,身子骨也没那么脆弱,他将颜明秋的手往一旁推了推,笑骂道:
“我还没老到走不动道,你们一个两个都来扶,是不是看不起我。”
看他的精气神比前几年好了不少,颜明秋便放了心,嘴里哄着将人往椅子上带。
“您老回京市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火车站接您。”
华杜衡摆摆手,悠长地叹了口气:
“熬了这么些年,总算到头了,就让我悄悄的走,再悄悄的回来吧。”
这话说得颜明秋鼻尖一酸,赶忙将话题往别处带:
“何奶奶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说到妻子,华教授脸上多了些笑容:
“佩兰身体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好生休养几年能恢复大半。她还一直念叨你呢,要不是女儿那边有事,她指定得过来看你。”
“该是我去看您们,哪儿有长辈看小辈的理儿。”
华教授摆了摆手,端着一旁的茶杯轻抿。
“春夏养阳,这盛夏喝金银花茶极好,明秋你都还记得。”
“华爷爷的教导,我可不能忘。”
华杜衡被哄得直乐,手指在虚空中朝她轻点,转头又打量起这精致的九和堂。
“幽静雅致,暗香疏影,明秋你这院子甚好,甚好。”
他微仰起头,闻着空气中隐约的花香,以及竹林飘溢出的清香,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好似牛棚旁山的味道,但又不太像。
“您老两口不如就住在我这里吧,房间多的是。”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何大山与何小树,何大山从踏进九和堂大门开始,就显得坐立难安,生怕陈旧的衣物弄脏了颜明秋这里的座椅。
何小树反而举止大方,除了一开始看见颜明秋时的羞涩外,他对一切都接受良好,现在已经在吃厨房做的糕点了。
颜明秋朝两人笑笑:“大山叔和小树也都住在我这里吧,刚好小树和小小做个伴。”
何大山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华杜衡也微笑着拒绝了她的邀请:
“华家的房子已经归还给我们了,你何奶奶恨不得立马住进去,你这里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
这话一说,颜明秋也歇了邀请老两口过来住的心思,她时常送药膳过去就行了。
之后,华杜衡又问道颜明秋的学业,在得知她经济中医专业双修后满意地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心不在中医上,你能辅修中医就够了。”
颜明秋笑道:“我这半吊子水平还是您老教的好,还是不要耽误病人了,我就好好做生意,以后支持咱们中医发扬光大。”
华杜衡也不勉强她,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两人聊着聊着便说到了九和堂的病人身上,得知颜明秋的烦恼,华杜衡沉思了片刻,让颜明秋拿出纸笔,写了一段话和一个地址。
“你也算我学生,这是你大师兄的地址,你将纸条拿给他,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颜明秋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好,又同华教授开起玩笑来:
“收我这个半吊子学生不是砸了您的招牌嘛。”
华杜衡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虚名而已,我又哪里来的招牌。”
翌日,颜明秋骑车来到华教授给出的地址,很巧的是,就在京北大学附近。
她轻轻敲响房门,里面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颜明秋动了动耳朵,总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来人打开门,颜明秋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方教授?”
方教授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起颜明秋是谁。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颜明秋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
“方教授您好,我是77级的颜明秋,之前有听过您讲的课。”
方教授将纸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将颜明秋打量了一番,这才拉开门让她进去。
“老师他还好吗?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我夜不能寐,就盼着早点能去看他,倒是没想到他先去了你那里。”
颜明秋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华爷爷估计是怕我年轻不懂事,这才分出精力关照关照。”
方教授办事神速,没两天便帮她引荐了几位资历颇深的老中医,基本上都是教授级别,包括他自己,也打算到九和堂坐诊。
为了岔开各位教授老师的上班上课时间,颜明秋绞尽脑汁,还特地排了个坐诊表。
就这样,九和堂开展了诊疗部以及养颜部两个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