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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还在想,能有什么更过分的。

结果,没过了两个时辰,她就收到答案了。

宋辰光打着关心宋竟尧的由头,派人送来了一些慰问礼。

李安看着面前的“一些”奇珍异宝,金银首饰,哑口无言。

这些,全是她从然贵妃送的那批大礼里面挑出来,拿去变卖换成银票的是东西。

还有她之前送给连筝的那部分,也都一并还了回来。

李安无措地望着宋竟尧,“我承认了,真的很过分。”

她不仅卖了宋辰光送的东西,人家还给送回来了。

白赚了他一大笔银子不说,东西还物归原主。

这简直跟直接从人家兜里掏钱的行径,无二区别。

“不过,他这是什么意思?”李安不解地问道。

宋竟尧懒得看一眼。

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想方设法在别人的妻子心里,硬挤出来一点存在感罢了。

跳梁小丑。

宋竟尧不喜欢她的目光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面停留,直接命人搬回了瑞香苑。

他冷着一张脸说:“铜臭熏天。”

跟东西的主子一样,脏东西。

李安蹙眉,只觉得宋竟尧在骂她:“宋竟尧,你说我臭!”

宋竟尧一时无语,脏得明明是他二皇兄,他何时说她了。

他看着李安,晚霞的红光落在她身上,她一袭素雅的裙子,因为生气,昂着瓷白细腻脖子瞪他,脸颊被傍晚余韵映红,美得触目惊心。

这样的她,宋竟尧看呆了,美好的东西果然会摄人心魂。

他此时此刻,莫名想永远拥有她……

下一刻,宋竟尧做了迄今为止最不合礼数的一件事。

他托着她的腰,将人拥进怀里,俯下身朝着那张诱人的粉唇吻了下去。

“你可以说我贪财好色,万不能说……唔!”

李安到嘴的话终究是没有机会说完。

她只觉得恍惚间被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清冷的气息将她包围着。

男人好看的人神共愤的脸在眼前放大,微凉柔软的唇已重重含住她的唇,难舍难离。

李安先是被他亲的有些懵,后来也沉沦了下去。

意乱情迷时,手环住了他的颈,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许久,宋竟尧松开了她的唇,敛眸看着她的颊粉红透了,水眸迷离浸着浓浓的莹光。

果然,还是很占有她,只属于他自己的那种占有。

他手指在她发间摩挲,低沉的嗓音如清泉缓缓流淌:“安安很香。”

很软,很甜。

很好。

二人视线交融,李安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要跳到了喉咙,不知道有没有被宋竟尧发现她的窘态。

被莫名调侃,她环着男人颈肩的手臂瞬间绷的很紧。

抬头隐约见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感觉宋竟尧好像在笑。

李安松开勾着他的脖子手,双颊泛着红晕,水眸幽幽的。

最后只是轻声细语地嗔了一句:“登徒子。”

“好没道理。”宋竟尧说:“你我可是夫妻。”

“不听你狡辩。”李安瞥了宋竟尧一眼,迎着夕阳跑开了。

晚霞编织成的网越撒越深,宋竟尧青松般的身姿在霞光下屹立许久。

他沉沉地望着李安逃走的方向,眼眸迷离,他轻轻喃喃:“后果,真的很过分。”

翌日,瑞香苑。

窗外天光亮了,晨兴的青草香在熹微中弥漫。

李安睡醒后躺在床上,双眼迷茫地望着房梁。

她被昨天那个唐突的吻给惊吓到根本不敢见宋竟尧,连晚膳都是让喜鹊备到她自己这边吃的。

昨晚没有给他换药,也没有同他共睡一处,闻不见熟悉的味道,她差点失眠。

更离谱的是,后半宿梦里全是宋竟尧。

短短一个月的相处罢了,她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就这么离不开宋竟尧了?

她不信邪。

李安揉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没出息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脸皮薄,又不是没亲过,给你怂成这样!”

她裹着被褥滚了两圈,还是红了脸。

喜鹊听见屋里动静,便进来伺候。

一推门,就瞧见主子一脸羞红,少女怀春的模样,忍俊不禁。

昨日王爷和小王妃在前院那般亲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背过了身子。

本以为王爷会责罚,没想到王爷破天荒地给府上所有下人这个月的月例加了二两银子。

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

“小王妃,醒了就起来吧,王爷那边早就等着你过去用膳呢。”

喜鹊笑着过来伺候李安穿衣。

李安的脸几乎要红透了,却梗着脖子拒绝:“我不去,你让人把饭送来。”

她梦了半宿的宋竟尧,哪有脸去跟他一起吃饭。

一想到他,满脑子全是一些非礼勿视的画面,绝对不能去宋竟尧面前丢人现眼。

于是乎。

早上,她躲了;

中午,她又躲了;

晚上,她说胳膊疼依旧躲了。

李安一整天都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看话本,好不自在。

终于熬过了时辰,宽衣解带就要睡觉,喜鹊急急巴巴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王妃,王爷的伤口又坏了,流了好多血!”

李安噌得一下站起来,“十四呢,没去处理吗?”

“十四不在,清风苑那边就王爷一个人。下人也不给进去,王妃快去看看吧!”

喜鹊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李安顾不得那么多,连外衫都来不及穿,拖拉着绣鞋往清风苑那边赶去。

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径直进了内室,入眼的是侧卧在床榻上的宋竟尧。

他上身衣衫半解,墨发散乱披在身后,他紧抿着薄唇,用浸了血的纱布擦拭着伤口。

听见有人进来,他抬眸看见是她,自欺欺人似的将衣裳拢了拢,试图遮住身上狰狞的血污。

他故作无恙,自然地问她:“怎么还没睡?”

“你说呢!”李安没好气地过去,扯开了他遮掩的手,“流了这么多的血,不知道请郎中吗?”

“十四也是的,也不知道帮你换好药再出去办事。”

宋竟尧解释:“他走之前还好好的。”

“那你一直保持好好的不行吗?”

她是有些火气在身上的,这个人平时文文雅雅的,也不舞刀弄枪,也不用做苦力,看看书,写写字罢了,怎么这个伤口就是好不了呢?

昨天裂开一次,今天又裂一次。

这么下去,怕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你老老实实坐着,不许乱动,我去给你拿药。”

宋竟尧歉意道:“怪我没用,这么晚还在麻烦你。”

“你知道就好!”李安绷着脸,看着宋竟尧不怎么好的脸色,语气又放软了些许:“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她只是太害怕了,怕他会三长两短。

“嗯,我会好好的。”宋竟尧目光灼灼。

李安当作看不见,眼睛却偷偷湿润了。

夜风凉,十四枕臂躺在屋顶,望着浩瀚星空,听着屋内的对话,不由得咂舌。

不就是一天没见这个女人嘛!

王爷竟然自残故意弄裂了伤口,生怕不够严重,摁着伤口硬压出血。

还不许他碍事,把他赶出来守着夜。

真是红颜祸水,王爷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