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处理了一下高鑫传过来的文件,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后像往常一样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只是这次刚刚踏进房门,便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眸光微闪,眼神瞬间落到了床上那个蜷缩着……已经熟睡的人。
她睡得太香了,整个人都抱着一床薄被,身上还穿着从他衣柜最底层翻出来的白色短袖,他很少穿这种有些……过分休闲的款式,所以算是他压箱底的衣服。
他缓缓走到床前,眼眸微垂的看着眼前毫无防备的人。
陆屿身处高位,身边从不缺少一些妄图走捷径的女人,他从未理会,也觉得自己不会陷入如此不可理喻的情感,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拉过薄毯,给她仔仔细细的盖上,随后从衣柜中拿出自己换洗的衣物直接转身出了卧室,脚步一转,直接去了客卧。
别墅除了他之外鲜少有人,客卧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生活用品。
他换完床上四件套,又去浴室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夜晚像一场静谧的谢幕,他却在这般寂静的房间里无法安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蜷缩在床上睡得无知无觉的样子便马上浮现在脑海,纠缠着他,拉扯着他进入自己内心深沉的旋涡。
他只想……
这一夜,对于陆屿来说是难以入眠的。
但虞真不同,她的心一向很大,不但无意识鸠占鹊巢撵走了霸总,还在霸总的床上香喷喷的睡了个好觉。
也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占了陆屿房间这个事实。
她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下了床,然后踩上陆屿那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拖鞋,踢踢踏踏的出了卧室门。
然后一边走一边说:“陆屿?你在家吗?”
本以为陆屿去了公司,她正准备打个电话过去道个歉什么的,却听见陆屿的声音从楼下响起。
“在。”
紧接着,一阵男人的脚步声响起。
虞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陆屿站在楼梯口便停下了脚步:“醒了?下来吃饭。”
一听有吃的,虞真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你做的吗?”
她似乎听到了厨房的声音。
陆屿嗯了一声:“快点下来。”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她:“……换身衣服。”
衣服?
她衣服怎么了?
虞真不得其解的低头看向自己,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穿着陆屿的短袖就出来了!
这短袖柔软又舒服,还宽宽大大的,是昨天虞真翻了好久才翻到的一件睡衣,洗完澡后她太累了,本想着就眯一会儿,哪里知道一下就睡死过去了。
醒过来后还因为当狗当得太习惯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衣服上的不妥。
她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觉得有那么一丢丢尴尬,但很快,这点尴尬便因为闻到了从楼下传来的食物香气而烟消云散。
算了,当动物当了这么久,她这不是早就习惯了不穿衣服了吗?
她已经够讲文明礼貌了,睡觉都好好的穿着衣服呢!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内心对于食物的渴望已经压过了一切,虞真迅速回到陆屿的卧室,在他的衣柜里勉强翻出来一件白衬衫,一条短裤,套上后便踩着过大的拖鞋踢踢踏踏的往楼下跑。
陆屿拴着围裙煎着牛排,旁边的锅里还煮着蔬菜汤。
他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就连耳朵都有些微微泛红,像是太过接近热源引起的正常生理反应。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脑海中究竟在想着什么。
踢踢踏踏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陆屿暂时抛弃那些纷乱的、不合时宜的画面,偏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慢点跑,小心摔……”
他瞳孔微微放大,忍了忍,说:“你穿的衣服……”
她上半身套着他的白衬衣,下半身套着他的沙滩短裤,这短裤也是压箱底的,如果不是现在看见虞真穿了,他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条裤子。
他的衣服对于她来说还是过于宽大,穿在她身上像是挂着似的,显得空空荡荡.
领口太大,白皙的锁骨在他眼下太过刺眼,就连那条裤子,也因为过于男性化,而与她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氛围。
偏偏这人毫无察觉,一脸无所谓的说:“不就是拿了你两件衣服嘛,我之前偷偷买的衣服全都脏了,我又不敢洗……”
“放心啦,我选的全都是一看你就不穿的。”
然后踢踏着过于大的拖鞋,极其自然的走到他身边,随后偏头看向锅里的牛排,闻了闻后高兴的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有些过于闪亮:“好香啊!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你做饭真的超级好吃!”
陆屿勾了勾唇角,眼神落在她身上时却又马上抬了起来。
衬衣衣领太大,他的身高也比她高了不少,所以……
他咳嗽一声,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太妙,偏虞真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还可劲儿的吸着鼻子,十分感动的看着他:“真的,之前你眼睛不好的时候我就很佩服你,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狗饭,但你做的就是很好吃。”
“现在你眼睛好了,做得肯定更好吃。”
她夸得非常真诚,但陆屿……却突然有些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