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二丫的小腿已好了许多,全耐段衡那了得的推骨之法。但即使不再疼了,二丫仍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想问却又忍着,只一句,“夫君你要去岭南找辛小姐?”的话,却在心里憋了好久而未说。
但她不言,并不代表段凤染不语,“这段凤举知道自己得的不是辛家田契,必就会去找辛九娘子。所以衡伯的话,为夫觉得不得不听。”
二丫抿着嘴,而后问道,“夫君的意思,是要去岭南咯?”
“如若辛九娘子在蜀中,我定是不用去的。”段凤染的话语中,分明已给了二丫答案。
其实二丫心中已知这去岭南是一定的,只是她的心里实在矛盾的紧,因为要想打败段凤举,连着她也明白辛芷兰乃是关键,可是在私心里,她就是不想段凤染去找她。
她终是支吾了出声,“夫君可是要娶辛家小姐,那我...我岂不就是下堂妇了?”
段凤染显然没料到二丫会这么说,只他仍缓缓道来,“辛九娘子在江南素有盛名,而她的嫁妆又如此丰厚,就如那小皇子所言,谁若是娶了她,那便是美人与钱财兼得,确实是美事一件。”
二丫听得段凤染这么一说,便以为他心中正有此意,遂更是苦闷着一张脸。她此时连话也不想说,还真让人觉得有些楚楚可怜。
不过说到底,段凤染还是生怕二丫哭的,所以他揽着二丫至他身侧,低头与她道,“芙儿以为这圣旨赐婚是我等可以儿戏的么?”段凤染说的不错,这赐婚,说明已是皇恩,而且这御赐的东西还有礼部登记在册,所以如若段凤染与二丫真发生了诸如和离、休妻之事,那皇家当然也会知道,所以段凤染要把二丫休了,可说是件不易之事。
二丫刚刚虽被蒙面人所挟持,但仍是忍住没有流泪,只她此时听得段凤染轻声与她这么说道后,便已经开始泪眼婆娑,“夫君的意思是,你不会休了我?”
“...恩。”有时候二丫这些害怕失去的念头,在段凤染的眼中是那么的傻,可随之而来的感觉,于他而言又是那么的珍贵。
一滴,两滴...然后是如珍珠般成串而下,二丫此刻已然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段凤染见状,有些头疼,又有些手忙脚乱,可等他想要安抚二丫时,后者却突然笑了起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阿水在回程时,并没有坐进车厢内,而是坐在驾着马车的黑衣人荆身旁。所以她听得里面二丫这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的,自是有些担心。
黑衣人荆驾着马车,少有的调侃道,“夫人这是泣极而笑。”
阿水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此时这车厢内突然‘砰’的一声,致使黑衣人荆还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公子?”他试探了句。
“无事...”车内传出段凤染如常的声音。
但是车厢内,段凤染却并不是‘无事’,就刚刚发出的声响由来,乃是因为二丫突然地抱住了他,而且因为她过于高兴,也就使力过度,因此就这么一抱,两人便都撞到了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