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黑泽葵看着做早饭的黑泽初,“阿姐,你今天不去吗?”
黑泽初低头切着三明治,“不去了,我相信松田田他们可以解决的。”
黑泽葵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不对劲,她家阿姐怎么可能这么乖!
然后等到了下午,黑泽葵就从高木涉那里知道了答案。
那个炸弹犯在逃跑的时候,导致身上的微型炸弹引爆,导致车子的油箱爆炸,他自己被活活烧死。
黑泽葵看向在挂画的黑泽初,挂了电话,“阿姐。”
黑泽初看着诸伏千夏的画,语调轻扬,“小葵,你知道吗?你阿姐我从来都不是黑暗中的光,而是黑暗本身,那所谓的光不过吸引猎物的伪装,扒开伪装,我是个恶魔哦。”
黑泽初偏眸,眼中含笑,看起来就像是春日温暖的阳光。
但是只有相熟之人才知道她背后的黑暗。
黑泽葵反驳道:“才不是呢,阿姐你才不是黑暗,你是秋阳。暖暖的,不像夏天的酷热,在一阵冷风中更显的和煦醇厚,无声的温暖着其他人。”
黑泽初闻言轻笑一声,“不是哦,我不是秋阳哦。”
黑泽葵愣了一下,她用错形容了吗?
她歪歪头,想了一下,认真道:“阿姐不是秋阳,是明月。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是最亮的存在,其他光芒怎么敢与明月争辉。月光不像阳光刺目,要更柔和,让受伤的人躲在里面舔舐自己的伤口。”
黑泽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黑泽葵的头,“小葵,吃点心吗?”
黑泽葵点点头,“要。”
……
深夜,黑泽初坐在客厅,倒了杯君度,往里面放了一块冰,“我把卡瓦丢去跟踪玛格丽特了,以他的能力不会被玛格丽特盯上。琴酒那边的注意力被我牵制在东京,他暂时不会把视线移到大阪那边,你安排一下人帮卡瓦扫一下尾。”
电话那头的女人淡声道:“我知道了。”
黑泽初喝了一口酒,忽然开口,“对了,之前我给你发的照片,你看了吗?”
“看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怎么样?”
“无论是光影还是线条处理的都很好,我不是专业的,点评不了什么。”
黑泽初支着下巴,漫不经心道:“画上的是我,画的人觉得我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我妹妹觉得我像是秋阳,又像是明月,你觉得我像什么?”
对面的女人明显沉默了一下,“你现在状态还好吗?”
黑泽初笑道:“我很好呢。”
“秋阳和明月有必要分的那么清吗?那不都是你吗?你表面上就像秋阳一样温暖,内心却如明月一样孤寂。你渴望别人理解你,但愚钝的人只看到了你温柔的一面,聪慧的人又恐惧你黑暗的一面,谁都无法理解你。”女人的声音很轻柔,“你总说你自己说黑暗本身,但是光与暗,黑与白本就是无法割裂的存在。如果一定要给你自己定义一个颜色,那么……大概就是灰色吧。”
更何况,我也觉得你就是黑暗中最光亮的存在啊。
the Angel of the demon Family.
恶魔家的天使。
真的是名副其实啊!
黑泽初忽然笑了起来,“谁说没有人能理解我,你不就是吗?我亲爱的灵魂伴侣。”
“我的荣幸。”女人轻笑一声,“有空去趟豪斯登堡吧,当然,把她也带上吧。”
“嗯?”
“到了你就知道了。”
……
豪斯登堡。
这是一处重现中古世纪欧洲街景的度假胜地。
“真漂亮。”黑泽葵看到有新人在一边拍婚纱照,“我记得爸妈的婚纱照好像有一本是在这里拍的吧。”
黑泽初抓拍一张照片,听到黑泽葵的话,“就在新宿那边的房子里,你要是想看,回去我找找看。”
“小哀,看这边。”
灰原哀今天穿着白衬衫配深蓝色吊带裙,戴着一顶鸭舌帽,配上那张稍显冷淡的脸,有一种反差萌。
灰原哀猝不及防的转身,就被黑泽初拍了一张照片。
她最开始并不想拍照,但是黑泽初再三保证不会流出,她也就随她了。
黑泽初满意地看了看照片,她看向前面的装饰玻璃博物馆,“我们去那里吧。”
其他两人没有意见,就一起进去游览。
璀璨夺目的玻璃艺术令人目不暇接。
进了馆内,三人就各自散开,黑泽初停在在一件玻璃品内,那是一束用玻璃制成的玫瑰捧花。
“你喜欢这件作品吗?”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黑泽初转身就看到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
“很漂亮,就像是怒放的生命。”
老妇人缓缓开口:“十八年前也有个人是这么说的。”
黑泽初来了兴趣,“我可以问问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老妇人陷入了回忆,良久才答复,“是个小姑娘,大概也就八九岁的年纪,好像叫明美。”
黑泽初愣了一下,“那个小姑娘是不是齐肩短发,头上绑着红色头绳?”
“没错,就是她,你们认识啊。”
黑泽初神色柔和,“嗯,我们是幼驯染。”
老妇人笑了起来,“说起来,那个小姑娘当年还在我丈夫那里订了一批玻璃制品,说是要给幼驯染做生日礼物,不过后来做好了,那个小姑娘没有再来,我的丈夫也已经去世了……”
说到后面,老妇人的声音低了下来。
黑泽初垂下了眸子,当然来不了了,因为那之后,他们都出事了。
老妇人看出了黑泽初低沉的情绪,“孩子,那批玻璃制品我还留着,要不要去我那里拿走?”
黑泽初点点头,“麻烦了。”
这就是你让我来豪斯登堡的理由吗?
在回去的路上,黑泽初无意识地把玩着用玻璃做成的小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黑泽葵可以感受到黑泽初的心情变好。
她感慨道:果然还是阿姐还是更喜欢明美姐。
灰原哀看着各种用玻璃做的小摆件,各种各样的都有,莫名想到了以前宫野明美送给她过一套用玻璃做的国际象棋。
据宫野明美所说,那是她在商场买的,但是灰原哀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商场的标识。
灰原哀晃了晃头,她应该想多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起姐姐。
她冰蓝色的眸子闪过几分担忧,也许是姐姐的在天之灵给她的暗示,他们要来了。
她也许需要做一点防身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