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公佳,28岁,是杯户中央医院的麻醉师。
她本来和井上明男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但是井上明男四年前因为一个工程导致山田公佳的父亲死亡,这让本就身体不好的山田公佳的母亲病情加重。
山田公佳在多次寻求法律援助无效后,她心中一直都在盘旋着怎么杀了井上明男,但是因为还有母亲需要照顾,她的计划被搁浅。
直到前几天山田公佳的母亲去世,她脑中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她失去活下去的动力,决定杀了井上明男陪葬,再去自杀。她偷偷拿了琥珀酰胆碱,看准在井上明男进入卫生间,将人打晕,并给他注射药物。
山田公佳平静地将自己杀人的过程说出来,“……当年我清楚的记得井上明男说用钱买我父亲的命,可是金钱怎么能衡量一条人命,杀人是要偿命的,他要给我全家偿命。”
她微笑着看向井上明男的妻女,给人一种凄美到极致的感觉,“同样,作为杀人犯的我也要给他的家人道歉……和偿命……”
说着,她嘴角流下鲜红的鲜血,向后倒去。
旁边的警察接住了她,“黑泽医生!”
黑泽初没过去,“她早就用了致命毒药,已经来不及了。”
黑泽初看着渐渐失去呼吸的山田公佳,轻声道:“医生只能拯救濒死的躯体,却救不了腐朽而一心求死的灵魂,所以我不喜欢医生。”
诸伏千夏站在她身边,眼中浮现诧异的神色。
不喜欢吗?
可是你明明对外自称是医生啊!
黑泽初注意到诸伏千夏的眼神,她唇角轻轻上扬,解释道:“但是出于同样原因,我又很喜欢医生。”
这种讨厌又喜欢的情绪,让诸伏千夏不解。
诸伏千夏小声道:“你家不是都是医生吗?难得不应该是很喜欢医生的吗?”
黑泽初轻啧一声,意味不明道:“我们家从来都没有医生,只有医学家。”
医生和医学家都是医疗领域的专业人士,但他们的角色和职责略有不同。
医生是指接受过医学教育和培训,能够诊断、治疗和预防疾病的医疗专业人员。他们通常在医院、诊所或其他医疗机构工作,为患者提供医疗服务。医生的职责包括采集病史、进行身体检查、制定治疗计划、开具处方药物、进行手术等。
医学家则是指在医学领域进行研究和探索的科学家。他们通常在大学、研究机构或其他学术机构工作,致力于研究疾病的原因、机制、治疗方法和预防策略等。医学家的研究成果可以为医生提供新的治疗方法和技术,帮助改善患者的健康状况。
他们家的人拥有医生的技能,却没有医生的品格,与其说他们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如说是为了研究什么都的做的出来的疯子。
诸伏千夏没有开口,看向她,轻声道:“我很喜欢医生,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医生。”
黑泽初微怔,失笑道:“谢谢,不过还是算了吧,我怕有些人有意见。”
诸伏千夏眉眼弯弯,“管他们呢。”
那边案子结束,松田阵平走过来揉了揉黑泽初的头,“小丫头想什么呢?”
黑泽初知道松田阵平是担心山田公佳在她面前自杀给她带来心理阴影,她对这件事确实有点触动。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很多时候只能救下别人的躯体,却救不了他们求死的灵魂。
因为家族遗传病的缘故,所以她对此深有感触,也习以为常了。
她很感动松田阵平的安慰,但是……
她面无表情地把他手拍下去,“松田田,不准碰我的头,我的发型乱了!”
松田阵平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吗?我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嗷嗷!疼!”
黑泽初看着一脸狰狞的松田阵平,收回踩他的脚。
她穿的是高跟鞋,一脚踩下去,看着就疼。
松田阵平龇牙咧嘴,“小丫头我告诉你,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温柔点比较好,尤其是对待哥哥的时候。”
黑泽初翻了个白眼,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想要妹妹温柔,请麻烦哥哥先成熟点,松田田你太幼稚了!对吧,研二哥?”
萩原研二胳膊搭在松田阵平肩膀上笑眯眯道:“没错,小阵平还是个孩子呢!”
“hagi,你怎么这样!”松田阵平一脸郁闷。
明明是他的幼驯染,怎么总是帮着他妹妹欺负他?!
安室透看着松田阵平一脸郁闷,觉得好笑。
以前在警校时,他提起到自家妹妹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还记得松田阵平是这样形容的——
可爱又漂亮,就是喜欢怼人。
很精准的评价。
小时候的艾丽莎和温柔完全是差个十万八千里,现在的她很温柔,只有偶尔碰到他们才会露出小时候那种任性的感觉,她现在感觉更像是明美了。
明美虽然有的时候喜欢坐在一边看好戏,还有点腹黑,但是她是一个很温柔细心又很有耐心的人。
可惜在明美那件事情上,他只能偷偷帮她收尸,其余事情却帮不上一点忙。
安室透灰紫色的眼睛暗藏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因为在井上明男的水杯中检测到头孢,所以把所有人又盘问了一次。但是因为找不到头绪,要了每个人的联系方式后,目暮十三就收队了。
黑泽初没吃饱,她看了看他们,“你们还吃不吃饭了?”
诸伏千夏也没吃饱,“吃,我想吃刚刚那个天罗妇,刚好可以配番茄酱。”
“那就去拿吧。”然后两个女生手挽着手去吃东西了。
四个男生对视一眼,然后又去找吃的了。
天蝎嘴角微抽,这几个人是怎么在发生案件后还能这样一脸平静讨论吃什么。
诸伏千夏站在他旁边,看了看他表情,“觉得很奇怪吗?一看你就是没有再米花町工作过,但凡在米花町干过一段时间你都不会怎么震惊。”
天蝎忍不住开口,“米花町有这么神奇吗?”
诸伏千夏扳着手指算了一下,“我搬进米花町的第一天去便利店买三明治碰上抢劫案,第二天去买画具碰上爆炸案,第三天外出碰上枪击案,第四天碰上了杀人案……”
天蝎听着诸伏千夏说着,脸上的表情都要维持不住了。
米花町那边是住了死神吗?
……
自助餐厅外。
贝尔摩德看着警察离开,联系了天蝎。
“天蝎,情况怎么样了?”
天蝎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当然是很完美的结局啊。”
贝尔摩德点了根烟,笑道:“看起来任务目标解决了。”
“是啊,任务目标被他的仇人解决了,之后仇人自杀了,根本就没让我们动手。”天蝎忍不住想到了诸伏千夏的话,“贝尔摩德,你知道米花町吗?”
贝尔摩德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提到米花町,“知道了,怎么了?”
“那里真的有很多案件发生吗?”
贝尔摩德沉默了,她想到了之前在米花町遇到的事情,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你是遇到了什么人吗?”
“今天遇到了波本女朋友,看她对杀人案一脸如常,有点好奇,就上去聊了几句。”天蝎想到了之前在卫生间听到的对话,“我还遇到了你认识的那位医生小姐,她很有意思哦。”
因为贝尔摩德开的外放,琴酒听到后立即侧目。
贝尔摩德认识的医生、在东京的也就黑泽初一个人,“哪里有意思?”
天蝎把在卫生间听到的对话说了出来,“……明明有着福尔摩斯一样看穿一切的能力,却默许别人的私人报复。该怎么形容她呢?不像是那种正义又善良的好人,但也不是那种邪恶的坏人,她是那种有点正义但又不多的人。像这种处于灰色的人真的很少见了,最关键是,我感觉她见过血。贝尔摩德,你确定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天蝎本来还没有觉得黑泽初有问题,但是在听到黑泽初的话,他对她的认知完全颠覆。
贝尔摩德轻声道:“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其实很想知道黑泽初的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天蝎,“我说的不是她的人脉,而是她本身。”
“我知道。”贝尔摩德知道黑泽初柔弱的外表下有一个强大的灵魂。
“对了,莫吉托有什么反应?”
天蝎漫不经心道:“这不是我该在意的事情,我很忙的。”
贝尔摩德知道他不爽莫吉托,“多少给朗姆留个面子。”
天蝎敷衍道:“我知道了,我还有工作。”
贝尔摩德挂了电话,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着看向琴酒,“小初医生当年和你提分手是不是因为莫吉托?你最好注意点哦,女人有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莫吉托要是去找小初医生,你可是会受无妄之灾的。”
琴酒咬碎嘴里的润喉糖,“她不会。”
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可未必。”
理性和感性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
莫吉托看向天蝎,“头孢是怎么回事?!”
天蝎支着下巴,嘴角带着笑容,“可能是实验室那边给错药了吧,不过也无所谓,反正目的不是都解决了吗?”
莫吉托盯着天蝎,“你是故意的。”
“没有证据可不要随便冤枉人,莫吉托小姐!”天蝎脸上带着笑容,眼中却一片冰冷。
莫吉托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天蝎,别忘了组织的规矩。”
天蝎轻啧一声,“我知道了。”
……
次日,杯户中央医院医院。
朱蒂往病房走着,转头问詹姆斯,“你看了吗?今天早上的电视!”
“看了,土门先生决定这次暂缓参加选举的新闻吗?”詹姆斯正色道,“理由是发现了他父亲的婚外情,而且还是二十年前的……日卖电视台就以这件事为条件,要求土门先生答应了他们的独家采访。当然,这些是水无怜奈擅自安排的,电视台内的人并不知道内情。不过如果知道这样他就会放弃竞选的话,那些家伙也不用那么费劲了。”
朱蒂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那些家伙……至少再捉到两、三个的话……”
“虽然我可以打伤他们的脚,但就算最好的情况只不过能打中他们的防弹衣。”赤并秀一无奈笑了笑,“可如果轻举妄动的话,很可能变成大街上的枪战,这样就可能会有无辜的人受伤。那时候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认为放置发信器和窃听器的是我们FbI,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朱蒂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赤井秀一兴致不高。
赤井秀一的兴致确实不高,一来没有和他亲爱的宿敌打招呼,二来他没有遇到上次那个能给他一枪狙击手。
他还以为那个狙击手也会跟着琴酒出任务,但是没有遇见,所以那个人不是琴酒小队里的吗?
赤井秀一在病房门口停下,伸手打开病房的门,看着昏迷在病床上的水无怜奈,走了进去,“而且和他们之间的关联,还并没有切断……”
病房里守着FbI的探员,看到三人进门,点头打招呼。
“没有生命危险,但还处于昏迷之中。”詹姆斯道。
朱蒂看向病床上的水无怜奈,“只能等她苏醒过来再说了,她在这里住院也是个秘密。”
“可是,主持人突然失踪,电视台怎么会保持沉默呢?”詹姆斯问道。
朱蒂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开了一点,笑着看向楼下用手机打电话的柯南,“没关系!那孩子说他会处理好的。”
“又是这个小男孩啊!”赤井秀一看着柯南的身影,“他到底是谁?”
“是个侦探。”朱蒂笑道,“我非常喜欢呢。”
楼下,柯南用水无怜奈的手机,拨通了电视台的电话后,用变声器模仿了水无怜奈的声音。
“喂?是人事部长吗?我是水无怜奈!非常抱歉,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
……
诊所。
黑泽初泡了壶红茶,看了一眼琴酒,“怎么,你现在不忙吗?还有空到我这里来喝茶?”
“基尔的事情不着急,想要找总是能找到痕迹的。毛利小五郎是怎么回事?”
黑泽初捧着茶杯,“他是我爸的幼驯染。”
琴酒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叔叔的幼驯染吗?”
黑泽初靠在躺椅上,“虽然毛利叔叔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他毕竟是当过警察的,又和我爸是幼驯染,怎么可能只有表面那么简单。”
琴酒把剥好的核桃放到她手里,顺便昨天灰原哀做的事情告诉她。
黑泽初吃着核桃,“能学以致用还不错呢。”
琴酒手指微顿,“阿初……”
黑泽初抬头,“怎么了?”
“没什么,吃不吃橘子?”
“吃,我还要吃你旁边那个红枣糕。”
琴酒拿起盘子放到她身边,又给她杯子里倒了点水。
两人坐在院子里,阳光落下,黑泽初整个人懒洋洋的。
买了药的老婆婆看到了忍不住感慨,“多般配的一对小情侣啊。”
北野和明看了一眼,看到琴酒给黑泽初喂橘子,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人感觉到被狗粮喂饱了。
他忍不住叹息,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姐夫,不过既然他姐喜欢,又对他姐那么好,他就勉强认同这个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