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玹锦将手中剩余的雄黄酒递与隋珠,而后一手撑在窗台上,翻身跃过轩窗,落在了如意面前。
他并未去查看如意,反而饶有兴趣的蹲下来观察不断痉挛的青蛇,只见那蛇蹦哒的几下,突的没了动静。
幕玹锦随机捡过一旁花坛里的木枝戳了戳那条青蛇,见许久并未有任何动静,不经可惜的叹了口气:“这就死了?真没劲。”
如意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又狠狠的抖了几下,恶狠狠的盯着幕玹锦。
疯子!这个疯子!果然,幕府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全部都是疯子!
她在心里疯狂的辱骂着这个幕府里的所有人。
她将自己今晚受到的惊吓全部加在了他们的身上,包括赵大国。
如果不是幕老夫人需要她对付沈冰诺,如果不是赵清雅棒打鸳鸯,如果不是幕玹庭懦弱,如果不是赵大国那样对她,那么她根本不可能今晚受到这种罪,更不会任意被人嘲笑。
她心里其实是知道的,经管幕玹锦和隋珠并未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但是她还是清楚的知道,他们!包括幕老夫人和赵清雅埋的眼线!都在肆意妄为嘲笑着自己,那她当最低贱的,任由所有人玩乐的戏子看待!
她恨,但是她对于这种现状又无能为力!
幕玹锦猛然回头看向如意,他再看见她眼底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戾气时,瞬间猜到了她的所想,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并不值得他把她放在眼里。
她愚蠢的可笑,自诩聪明,实则干的全是蠢事。
许是跟赵清雅在一起久了,将她的那些愚笨学了个精髓?
想到这个可能,幕玹锦嗤笑出声,为自己的突然联想感到赞同。
如意果然与赵清雅是一种人,愚蠢的可笑不说,还贪心不足蛇吞象,相着如何吞并幕府,干出来的却是一桩桩惹人口舌的事,心比天高眼比手低,一心想着翻身做幕府的主人,也不想想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一旦输了,就把所有的错误怪罪到别人的身上,从来不检讨自己!
她们活的可笑,举动也可笑,她们本身,就是笑话!
幕玹锦一向是看不上这种人的,而这一刻,他更是觉得看一眼就觉得浪费时间的眼神。
雄黄酒顺着如意的发梢滴落,她身上湿了一片,头发紧紧的贴在脸上,沾了雄黄酒的的地方黏糊糊的,难受的厉害。
虽然她心中极其厌恶眼前的这些人,但是寄人篱下,为人仆者,不得不低头。
等到她晃了过来的时候,她从地上趴了起来,向幕玹锦行了行礼,道:“谢谢大少爷救命之恩。”
幕玹锦丢下木棍,拍了拍手也站了起来:“若不是你今日这般求救与我,我也不可能救你的。”
对于幕玹锦的话,如意听后狠的牙痒痒。
一个是,幕玹锦真的不想救自己,一个是,再提醒她方才因为那条畜牲失了礼数的丑陋模样。
不管这两个是哪个,还是全部都是,如意都不想面对,恨不得直接从幕玹锦脚底下的地缝里钻进去得了。
如意僵硬的笑笑,她企图为自己揽回面子,道:“大……大少爷说笑了,人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难免会失了体面,只要大少爷不怪罪了,就好。”
“这蛇若是自己爬来的,那便算了,不过如果是因为什么肮脏的东西引来了,那就别说怪罪了,就是乱棍打死都是轻的了,”幕玹锦笑笑,他并不给如意面子,明里暗里的说如意肮脏,“这天热,蚊虫蛇蚁颇多,夜晚还是少出来的好,如意你要不回去整整?”
如意神情更加僵硬了,幕玹锦虽然表面上是询问自己,其实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并且在警告她以后少往沈冰诺这屋子周围跑。
他都这样说明了,如意也不是什么脸皮厚的人,再加上受了惊吓又被泼了雄黄酒,身上很是不舒服,便顺着幕玹锦的给的台阶,道:“谢谢大少爷关心,那如意先回去了,大少爷也早些歇息。”
话音一落,如意又行了个礼,退了下去,等到她身影彻底消失后,幕玹锦将那条死掉的青蛇向远处踢了踢,而后,一个黑影拿起死掉的蛇,一闪而过。
幕玹锦又翻身入了屋里。
隋珠这次没有关窗户,反而靠在了窗前,她怕如意会去而复返。
幕玹锦见她这样觉得好笑,他来到桌旁为自己倒了杯水,呷了一口:“你这是作何?放心她不敢再回来了,毕竟被吓得不轻。”
虽然幕玹锦这样说着,但是隋珠并不放心。
幕玹锦喝尽茶水后,起身看着趴在一旁榻上的方桌上睡着的沈冰诺,目光柔和了不少,根本不见方才盯着如意那般冰冷。
“大少爷,你这晚这般吓她,不怕她日后兴风作浪的报复?”隋珠问道。
其实他们一早就发现了在窗外偷听的如意,而后幕玹锦偷偷的向南岐打了个手势,因此才有了如意被青蛇吓傻了那一幕。
幕玹锦小心翼翼的抱起沈冰诺放下那张雕花梨木大床上,放低了声音,生怕吵到了沈冰诺,道:“隋珠,你的意思好像搞得跟她会乖乖听话一样,所以与其被她欺负,还倒不如先欺负欺负她,不是吗?”
隋珠哑然,幕玹锦说的没错,就算他们不动如意,如意也会先找上他们。
如意从来就不是个省事的人,更别说她身后的幕老夫人了,就算她肯放过他们,幕老夫人也是万万不得答应的。
幕玹锦起身,他慢慢的帮沈冰诺脱了鞋子,然后拿过木架上的面盆端到沈冰诺的床边。
隋珠见状赶忙想上去帮忙。
幕玹锦摇摇头阻止:“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隋珠无法,只得站在一旁。
幕玹锦将毛巾沾湿,擦了擦沈冰诺的脸,笑道:“其实有时候想想,诺诺这样也挺好的,活的肆意潇洒,不用去担心什么,一切都由我去为她铺好,也没什么不好,我希望她一辈子都这样,永远不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