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赵清雅定定的看着幕老夫人,道,“这人你可以带走,她虽然现在也不在我手中当差,不过,这规矩,老夫人得好好教教,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了,就像上次几位长老们来时说的那样。”
赵清雅的话,让幕老夫人心生不快,但是又没有办法反驳,如意没有规矩,向来按自己意识行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关也关过,吓也吓过,但是都不管用,她这人,一个筋的很,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所以,能让赵清雅抓到把柄,幕老夫人也觉得无可奈何。
这大概是她,至那个人寻了个妾室之后,第二次觉得无可奈何了吧。
她想。
幕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如意,如意被幕老夫人的目光吓了一跳。
若是赵清雅在肉体上折磨人,幕老夫人则是精神肉体双倍,她觉得,若是自己还有下次,幕老夫人宁愿去重新找人,也不愿意再来救她了,任由她自生自灭。
幕老夫人静静的等着如意,耷拉下来的眼皮下的那双眼神,冷的可怕,她缓缓的对着如意开了口:“如意,若是你还有下次,那么你……就会被我送给二太太,任由她处置。”
如意惊的满头大汗,若是前一次她被关入暴室,虽然心中害怕,但是还是有恃无恐的,因为她知道,幕老夫人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她定会来救自己的,而如今,她怕是真的下定了决定,宁愿放弃,也不要将宝押在好无胜算的自己身上了!
如意惶恐不已,她忙是跪了下来,对着幕老夫人一个劲的磕头:“老夫人,你放心,如意下次真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给老夫人丢脸了!”
幕老夫人抬手,一记拐杖狠狠的敲在了如意的背上,冷冷的训斥着:“还不快滚回去。”
她下手极重,很快如意的背上浮肿了起来,一道长长的棍痕刺目的很,她疼得眼泪直打转,但是不敢落下来一滴。
她站起身子,行了行礼,道:“如意告退,老夫人安康。”
说着,也不管幕老夫人应不应,慌不择路的离开了,脚步匆匆,步态不稳,在出了院门的时候,与进来的下人们撞了个满怀。
赵清雅见人渐渐走远了,而幕老夫人还杵在她这里一动不动,分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不觉心下疑惑:“老夫人,这人已经走了?您还在这做什么?”
幕老夫人笑笑:“知道我为何留她吗?本来她这种人是不该留得。”
赵清雅挑眉,只觉得好笑,她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老夫人请明示。”
“她可以靠近沈冰诺,尽管她也会受到别人的阻挠,但是,相比于我们,她能得手的概率,比我们都很大,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留下如玉的原因!”
“而你,本该与她站在一条线上的,不该如今日这般,若是以后,她对你不恭敬,大可来告诉我便是。”
听到幕老夫人说出这番话,赵清雅心中的冷笑声越来越大,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耳边都是自己的笑声。
这个老太婆,原来是为了跟她说这些保如意的话,先前她不当这如意的面说出来,怕是如玉知道后越发的肆意妄为,自以为有了靠山,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幕老夫人便明面上指责如意,呵斥如意,暗地里来警告她赵清雅来了。
赵清雅觉得可笑极了,但是又不敢表现的明显,因为正如她自己所言那般。
她还不够强大,所以才这般被幕老夫人欺负着,敢怒不敢言着。
“是,老夫人,我知道了。”赵清雅温顺的点点头,应着幕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笑笑。
幕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她知道赵清雅心有不甘,但是那又如何,她……只能受着!
幕老夫人拄着拐杖,由阿如搀扶着走进了井边,她伸手摸了摸井沿。
青苔布满了整座井,从地面爬上了井口,钻入了井里。
“这井,你每个月都还养着吗?”忽的幕老夫人开口问道。
赵清雅上前,对着井里探了探头:“当然,大哥吩咐的我自然是办着的,不然若是不小心将那东西放了出来,我们都要死。”
幕老夫人笑笑,拐杖轻轻敲击着地面:“知道就好,这井不能有半分的疏漏,不然别说我们三房了,就连幕府我们都是没命继承!”
关于这井的事情,赵清雅向来是知道分寸的,所以对于幕老夫人的话,她也是认同的,幕老夫人并不是吓唬她,这井关系到幕府所有人的命运,因此她从来都不敢懈怠。
而这井的秘密,除了她,幕老夫人和幕子林之外,只有那个道士知道了。
想起那个道士,赵清雅不经咒骂着,若不是那道士,她怎可能每个月都会养这个麻烦的东西,简直是害人害己,什么道士!分明是魔鬼!
幕老夫人在阿如的帮助下,细细的查看着那口井,见到它并无任何的破损痕迹,还微微放了心。
“老夫人,你放心,这井我一直都是用心照料着,绝对不会出意外的。”赵清雅没忍住道。
“我知道,但是自己亲眼看一看也是最放心的。”幕老夫人道。
对于赵清雅的话,幕老夫人是相信的,毕竟比起幕府的其他人来,赵清雅可是怕死的很,这井防砸她这里,她与幕子林自然是放心的,因为想她这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并未继承幕府之前死了?
因此,那日幕子林找她商量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清雅。
她养着这口井,伤天害理的事也是她做的,与他们,与幕府,没有半点儿关系!
“清雅,什么事你都可以口无遮拦,这井的事,千万可不能让旁人知道了,否则……”
许是年纪大了,在这阴气十足的井旁边待久了,脸色也开始发白。
赵清雅没有在意,只是以为幕老夫人因为这井的事,心里过不去那条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