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如进来,幕老夫人仅仅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再次转到桃树身上。
屋内寂静。
幕老夫人不准备开口,阿如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良久之后,幕老夫人才缓缓的开了口:“可怪我?”
阿如自知她说的是并未做任何处罚如意的事。
她摇摇头,道:“阿如知道老夫人所想,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若是这点还不能察觉,被人挑拨了去,这该是有多可笑的。”
“恩。”幕老夫人点点头,她很满意阿如的回答,她就喜欢阿如聪明,在这幕府里,比谁都聪明,不争不抢,坐等渔翁之利。
“我乏了,扶我上床吧。”
“是。”
屋外,清风拂过,吹来桃木,在层层叠叠的绿叶间,存了几朵没有败尽的花朵,粉粉嫩嫩,开的热闹。
……
次日。
许默匆匆出了门,他授幕玹锦之意去寻仵作。
一个时辰后,便带了人又匆匆的回来了。
他寻得是柳州城最好的仵作,姓王,目前在衙门里当差,四十岁左右,白白胖胖的。
本是不愿意来,一听是幕府,又是幕玹锦所请,所以一句话没说,便跟着许默走了。
隋珠的尸体下了棺材,放在她原本住的房间里的。
也就是说,沈冰诺的院子,前脚是办的是红事,后脚便办了白事。
原本是极其不吉利的,但是又碍于隋珠死在幕府,若是尸体再往张明言那里搬一来不方便,二来幕老夫人想卖张明言一个面子,便默默的许可了。
许默带着王仵作入了屋子的时候。
里面就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幕老夫人坐在靠窗户那里,她旁边坐了赵清雅,身后站的是阿如和纸鸢。
她们离的棺材较远,生怕沾了什么晦气。
待王仵作来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沈冰诺、幕玹锦和张明言站在棺材周围。
他们一看到王仵作,忙是行礼。
在许默介绍一下后。
沈冰诺便哽咽道:“王仵作,麻烦您一定要好好的替隋珠瞧瞧。”
王仵作作了作揖:“放心吧,大太太。”
沈冰诺哭着点点头。
为了不妨碍王仵作行事,他们三人赶忙推到了一旁。
幕老夫人看着他们笑笑,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道:“先坐吧,站着做什么?看的我老婆子头疼。”
幕老夫人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敢拒绝,只得坐了下来,这才一坐下,便又听她道:“大清早的,洗漱完了便干了过来,只来得及吃了点糕点,这早茶还未喝,诺娘,让阿如他们跟着你院子里的丫鬟们,上些来吧,如何?”
虽然沈冰诺并没有什么心思吃那劳什子的早茶,但是这里幕老夫人最大,她都这样说了,沈冰诺也不敢不从,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阿如见状便退了下去,往小厨房的方向去了。
这时,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王仵作。
只见王仵作先是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隋珠的全身上下,他拿手到处的摸了摸,在发现身上除了轻微的扭动伤,脖子上被绳子勒成紫色,和有些微微发肿的头皮以及私处被有些撕裂外,并无什么外伤。
他轻轻划来隋珠的颈子胸膛和肚子,又对里面的内脏检查了一番。
发现并没有什么压力性的损伤,而后才看向脖子。
等到他检查都气管的时候,才略微有所发现。
虽然这个姑娘死前没有太多的肉体上的伤害折磨,但是精神上的只怕是只增不减。
王仵作叹息了一声,继续查探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此期间早茶也上来了。
是如意端上来的。
她将沏好的茶水依依摆在所有人面前,连王仵作的都准备好了。
幕老夫人抬头忘了她一眼,有些奇怪:“阿如你?怎么是你?”
幕老夫人的话引得所有人都看了如意一眼。
如意笑道:“阿如姐姐,忽然肚子疼,所以由我送来。”
幕老夫人了然的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继续看向。
许是感觉到了口渴,沈冰诺顺手端起了茶盏,正准备喝的时候,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不放。
她顿时蹙了眉头,抬头望去,竟没有发现是谁在看她,不过再看到如意的时候,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她开了口道:“如意,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下去?”
如意指了指她手中的杯盏,笑道:“等您们吃完了,我收拾好在下去,也不吃。”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
沈冰诺有些不解,但也不太在意,等到她垂头看向茶盏的时候,她又感觉到了那到若有若无的目光。
她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抬起来手。
如意死死地盯着沈冰诺手中的茶杯,眼看着那茶杯口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嘴巴,忽然她就见那只手再也没有动过了。
她微微一怔,向沈冰诺脸上看去,刚抬头就对上了沈冰诺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如意暗叫不好,刚想解释什么,后一秒就觉得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泼到了。
紧接着刺痛感从脸上蔓延开来。
她当下便尖叫了起来。
沈冰诺冷冷的看着脸颊红了一片的如意。
她泼的方向不太正,但是还是有不少泼到了如意的脸上。
她方才就觉得如意的眼神不太对,便假意低头看茶盏,实则是观察如意的神色,结果发现,她的神色的确是有些异,她泼她茶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结果果真是给人一份“惊喜”。
“咝咝咝——”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响起。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如意,只见她的脸先是红了一大片,然后快速起了水泡,而后又是一阵“咝咝咝——”的声音,在接着,她的脸变得坑坑洼洼了起来。
猜都不用猜,这女人肯定是毁容了。
脸上钻心的疼痛,疼得如意躺在地上打滚,她不敢摸自己的脸,她怕摸了后,也会这样疼。
她更不敢哭,因为眼泪的闲的,如果沾到了脸上,那种疼痛则是不敢相信的,但是她知道,这种疼肯定是不千刀万剐还要疼。
她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