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暗沉,洁白的雪花又开始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满园的梅花清冽的香气,花草银装素裹。
纸鸢提着羊蝎子入了院门。
那看门的小童见状,小声道忙道:“纸鸢姐姐,赶快进去吧,太太方才找你两回了。”
面对小童的善意提醒,纸鸢点了点头,道谢后,立马快步往赵清雅的屋内走去。
先前因被沈冰诺而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再加上城西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已经远远的,就超过了预订的时间。
因此,纸鸢在听到那小童如此说来后,只觉得心惊胆战的很。
她连忙先开门帘入了屋内。
屋内的暖意与她撞了个满怀,顿时使得身子暖和了不少,但是尽管如此,她仍然觉得,那缕骨子里的寒气,是不论多么温暖都没有办法驱散掉的。
纸鸢抬步行至赵清雅的身边时,只见她闭目养神,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她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到了桌上,随后朝赵清雅福了福身子,开口道:“太太,纸鸢回来了。”
纸鸢话音一落,见赵清雅无半点儿反应,便也是不敢起身的,整个人只觉得心惊胆战的很。
为此,纸鸢而后又唤了一声赵清雅。
赵清雅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看向纸鸢,搭在榻上小案上的手,轻轻打了拍子,她也不叫纸鸢起身,只淡淡的开了口:“怎弄得如此晚才回来?”
其实,在纸鸢入了屋内的那一瞬之间,赵清雅便已经知晓了,而现在才愿意搭理纸鸢,只不过是因为,她对于她晚归十分的不满罢了。
纸鸢听她这么一说,忽的想起来了沈冰诺,心更是颤抖的厉害,她嗫嚅的良久,才回答道:“雪……雪天路滑,所以走的慢了些,再加上买羊蝎子的人颇多,因此便瞪了一会儿,这才回来晚了点儿。”
“哦?”赵清雅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去了什么人呢?”
赵清雅这话一出,纸鸢有些儿慌了神,她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心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赵清雅求饶道:“太太,太太明鉴,纸鸢段是不敢背着太太,去见了旁人的,太太明鉴呐。”
对于纸鸢的回答,赵清雅还比较算是满意的,其实,她根本不知道纸鸢有没有去见谁,不过是想以此诈一诈她,看看她到底对自己算不算是衷心的。
跪倒在地上的纸鸢,稍稍抬了抬头,目光不动声色的瞟向了赵清雅,见她面上缓和了不少,顿时便知道了,自己这算是过关了,也心知,她是诈自己的。
头顶传来了赵清雅的声音。
她说:“起来吧。”
纸鸢一听,犹如大赦,忙是道谢起了身,然而下一秒钟,赵清雅说出来的话,却又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被泼了个遍。
只听,赵清雅笑道:“纸鸢啊,虽然你回来晚了,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嘛……”
她拉长了音,但是不过仅仅这半句,就已经让纸鸢觉得心惊,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只觉手脚冰凉。
她勉强的笑了笑:“太太,我……”
她才说出来几个字,就被赵清雅打断了话语。
“纸鸢啊,”赵清雅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幕府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时间观念是我们这些做主子的,最为看重点,而如今,你迟到了。”
“如果吧,不做些惩罚的话,未免让人家觉得,我也太好说话了,若是因此,以后在你们这些做下人的面前,没了威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啥吧,纸鸢?”许是说的有些口干舌燥,赵清雅端起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而在纸鸢看来,这个棘手的问题,就这样被赵清雅轻飘飘的,抛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进退维谷。
不过,纸鸢唯一清楚的一点是,这些日子,远在京城的幕玹庭,还在因为如意的事,跟赵清雅闹得厉害,因此,赵清雅今儿个,不过是寻个借口,说的好听些,好把在幕玹庭那里儿受的起,发泄在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身上,罢了。
这边赵清雅见纸鸢沉默许久,便忍不住出声催了催她。
纸鸢哪敢不应,她哭丧着脸,勉强的勾唇笑了笑,但是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她咬咬牙,颇有一副赶鸭子上架的味道,她回答道:“太太……说的是。”
得到纸鸢的回答,赵清雅只觉得身心都舒畅的很。
“恩……那我想想,该怎么惩治你比较好。”赵清雅道。
而后,她对着屋子里左瞧右看,思忖了良久,都没想到一个好的惩罚纸鸢的法子。
当目光触及到脚下,那烧的炉子时,灵光徒然一现。
而在此期间,纸鸢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在发现赵清雅看向炭火炉的脸色后,眼中满是惊恐。
赵清雅,不会是要……
她越想越觉得恐怖的很。
赵清雅目光依旧盯着那炭火炉,笑道:“纸鸢啊,我看着炉子烧的暖和的很,要不将它翻过来,罩着这烧的火红的红箩炭,而你人就跪在这炉子上,如何?”
纸鸢一听,身子不经吓得抖了三抖,虽然赵清雅用的是疑问句,但是纸鸢清楚得很,她知道这句话其实不过是命令罢了。
但是,她……
纸鸢眼神微闪,她又猛地跪倒在地,爬到了赵清雅的脚边,拽着她的罗裙,求饶道:“太太……太太,纸鸢……纸鸢,受不住这刑罚的,纸鸢的腿会坏的。”
纸鸢疯狂的摇着头,声音带了颤抖,期间还不断的朝着赵清雅“砰砰”的磕着头。
额头很快就青紫了大片,中央的地方更是渗出了血迹。
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爬满了整个身子,她不断颤栗着,好似下一秒钟就能彻底的晕死过去。
看着纸鸢这个模样,赵清雅没来由的,觉得浑身都畅快的很,她就喜欢看这些卑贱的下人们,哭着喊着,向她求饶的模样,此时,哪怕她叫他们吃屎,怕是也是愿意的,活脱脱的像个畜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