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老夫人面露惊恐,身子抖动如筛,她哆哆嗦嗦的,上下牙齿不停的打颤着,声音大到所有人都听得见。
她指了指前方,对轻尘道:“道长……快……快看苏凉。”
她话音一落,轻尘脸色便变了变,他连忙朝苏凉看去。
只见他整个人虽然被绑在椅子上,但是身子却是歪歪斜斜的,嘴中吐着大量的白沫,双眼翻出眼白来,身子不停的抽动着。
轻尘大叫:“不好,他正在跟那些东西抗争着。”
说着,他忙是拿起桌案上的符咒,连忙贴在了苏凉的额头上。
“咝”的一声。
熟悉的烧焦的味道,布满整间屋子。
轻尘对着苏凉的耳边大喊道:“苏凉!苏凉!快回头!快回头!”
但是,不管轻尘如何喊他,都得不到苏凉的半点儿回应。
仅仅过了片刻,苏凉忽的睁开了双眼,也不再口吐白沫了。
他笑着对轻尘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将我绑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将我松开?”
见苏凉恢复了神色过来后,幕玹锦和楚江这才松了一口气:“苏凉,你可吓死我们了。”
苏凉轻笑一声:“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快将我松绑吧。”
他说这话时,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异样的眼光,快到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楚江闻言后,快速的点点头,刚想上前替他松绑之时。
一旁迟迟没有任何动作的轻尘,快速的转身,拿起案上的神符水,捻了一些儿,用力朝苏凉的脸上一撒。
随后,只见苏凉面儿上挂着的笑,顿时僵住了,在一阵“咝咝咝”的声音中,张大嘴巴,扯着嗓子,大声的尖叫着。
他嘴中不停的咒骂着:“臭道士!臭道士!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楚江见状,忙是收回了才碰到绳索的手:“怎……怎么会?!”
他惊讶的看向轻尘。
轻尘面色凝重:“鬼上身了。”
他语气带了沉重,随后将手中的尘佛一扫,放到胸前,嘴中念气了咒语来。
一旁的幕玹锦和楚江面面相觑,都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
“怎么会……这样?”幕玹锦喃喃道。
如果苏凉出事了,那他怎么能够原谅自己?
现在沈冰诺都已经神志不清,若是再搭进去一个苏凉。
那该如何是好?!
幕玹锦咬牙切齿,手掌收紧他脸色阴沉的望着“苏凉”,道:“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它闻言,突然放声大笑,他歪了歪头,看向他们身后的幕老夫人,“我是谁?我是苏凉啊,锦哥儿,你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来?”
“骗人!”对于“苏凉”的话,幕玹锦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苏凉”听闻后,委屈巴巴的道:“我这么会骗你呢?我们从小到大儿一起长大的,锦哥儿,你信我啊。”
“你看看这个衣冠楚楚的臭道士!你怎么可以抛弃了我们这些年来的情谊,信了他的鬼话呢?!也许,那个所谓的鬼,根本就是他自个儿!锦哥儿,你要信我啊!”
“胡说八道!”幕玹锦怒气冲天,猛地一甩袖子,“我不管你到底是谁!快给我滚出苏凉的身体,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从哪来!就滚到哪里去!”
“苏凉”被幕玹锦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他嘴角一撇,死死地抿住了嘴角,怒目圆瞪,随后快速的冷笑一声:“幕玹锦!我们肮脏,那你们幕府是什么?把我骗了进来不说!还活生生的将我活体解剖了!”
“我被下了麻沸散虽然数量不多,但是!除却身子不能动弹之外,其余的一切,不论是神经,还是疼痛感,却都是有意识的!”
“是你们幕府!不顾我的哀求,活生生的,让我尝到了痛心蚀骨的滋味,你看过血流成河的模样吗?你肯定是没有见过的,比较……”
说到最后,它忽的一笑,嘴角绽出了笑意,犹如那来自阴间的花儿:“幕玹锦,你那个时候可真小,也不过才十岁,虎头虎脑的,性子虽然没现在这般沉稳,但是却也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这些年来,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呢!我以为你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没想到……”它说到最后,没了声音,脸上的神色满是意味深长。
在听到,它并未将自己和沈冰诺的事情抖出来后,幕玹锦算是稍稍放了一点儿心下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苏凉”继续咯咯咯的笑着,“我是谁,你那位好奶奶幕老夫人,肯定是知道的啊!”
它说到这里,龇牙咧嘴,两眼眯了起来,眼中却不带一丝儿温度。
被它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刷刷的看向了幕老夫人。
幕老夫人面上的表情,并无半点儿波澜,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缓缓的开了口:“落青桑。”
“呵呵呵呵,”听到幕老夫人唤自己的名字,“苏凉”忽的放声大笑起来,“老夫人,我以为你会贵人多忘事,没想到还记得我啊!”
“也是,毕竟是第一次进行活体解剖,你们当然是忘不了!”
它咬牙切齿,说愤恨。
而幕玹锦在听到“落青桑”这个名字后,身子微微一震。
“青桑啊,”幕老夫人的声音略带了沧桑,“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你死在大婚之夜,与我们幕府无关,冤有头债有主,谁弄得找谁去!”
“真的可笑!我找的就是你们!你!幕氏阿瑶!和幕子林!”“苏凉”激动的大喊大叫,“你们杀了人后,什么可以这么心安理得?!这个身体的小子叫苏凉吧,如果他死了,我看你们幕府!如何像人家巡抚交差!”
说着,它瞪大眼睛双眼凸起,像是要从眼眶中落出来似的。
它将头慢慢的以一秒钟三十度的角度,朝反方向扭曲。
就在此时,将咒语念诵完毕的轻尘,猛地睁开眼睛,大吼道:“不好,它要自尽!快阻止它!”
幕玹锦和楚江一听,连忙将要将它的头掰回来。
奈何它的力气却是极大的,合二人之力,也很难掰回。
两人满头大汗,泪水浸湿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