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确定这是千丝蛊毒?”
花颜汐勾唇,似笑非笑地望着夜天泽,“我听说千丝蛊毒,早已经消失在这世上,更是很少有人知晓这种蛊毒发作后是何种模样。四哥你作为大夏的王爷,怎么会知晓这种禁物?”
不就是比谁更会装吗?
眼下就是四两拨千斤的时候,她就不信,夜天泽还能够说出花来!
夜天泽一怔,他眼神一躲,不再盯着花颜汐,毕竟他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暴露给她看。
“五弟妹,你这说得什么话?古籍上记载过,我无意间瞧见了,不可以吗?还是说,你有别的办法,能够治好花少爷?”夜天泽说罢,伸手指着躺倒在地的花锦堂,他啧啧出声,“花家少爷,这是……”
“呵。”花颜汐冷笑一声,“我大哥为何如此,我也很想知道。如若他当真得了千丝蛊毒,为何双眼不猩红,不想啃噬人肉?毕竟,千丝蛊毒发作时,可是会像野兽一样。这不就是古籍上记载的吗?难不成,四王爷你看错了?这不是千丝蛊毒?”
夜天泽尬笑一声,“五弟妹,眼下并非追究到底是不是千丝蛊毒的时候,应该是抓紧时间救治花少爷。”
他用力地揉捏着广袖中的母蛊。
明明只要母蛊受到刺激,被花锦堂吃进腹中的子蛊就会产生剧烈的反应。
怎么,花锦堂只是头疼难耐,却没有彻底失控?
难道花锦堂现在不是应该像野人一般叫嚣吗?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何与他设想得完全不同?
看来,还是得再找机会才行。
“蔡御医,可有医治之法?”夜天泽装作关心花锦堂的病情,侧目看向蔡御医,追问着。
闻言,蔡御医却是为难得很,他摇了摇头,“恕老夫医术浅薄,的确没法医治眼下这种病症。”
双手环抱胸前,静静地看戏的谢景珩,已然是看不下去了,他挤到了蔡御医的跟前,也不说话,直接扬手就点了花锦堂的睡穴。
倏然之间,原本还疯狂叫喊着的花锦堂,此时却是安静至极,已然是将眼眸闭上,昏然入睡。
“这……”蔡御医不解地看向谢景珩。
却见谢景珩淡定地为花锦堂扎了几针之后,缓缓开口道,“你确定自己是御医吗?连他为何如此,你都看不出?”
夜天泽望向谢景珩的眼神,充满了打量和好奇。
这人,似乎在哪见过!
“这位公子,你确定你有把握治好花少爷吗?”夜天泽故意问道。
谢景珩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淡定道,“为何不可?还有,我可以治好他,如若我治好了他,那就代表他没有中千丝蛊,毕竟千丝蛊可不是我这样才疏学浅之人,能够对付得了的。想来,四王爷既然看了古籍,也知晓这其中的道理吧?”
问题抛向了夜天泽。
此刻的夜天泽,面临着一个选择题。
给谢景珩救治花锦堂的机会,但一旦花锦堂被救活,那么他就得不可再提千丝蛊一事。
思虑片刻,夜天泽忽然笑了一声,“那就辛苦公子了。”
“那么我们就先将人带去营帐治疗。”谢景珩连拖带拽地将谢景珩带走。
花颜汐一行人则跟在谢景珩的身后。
夜观泽见状,也要跟去,但是却被夜天泽拽住了衣袖。
“四哥,你这是做什么?”夜观泽很不解地晃了晃自己的衣袖,疑惑出声。
夜天泽却走近夜观泽,冷笑道,“老六,老五和老七,究竟去了何处?你将我带去镇外,故意浪费时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如若你再不将他们的下落说出,明日老五没法赶回都城复命,那么他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夜观泽愣愣地望着夜天泽,他抓了抓后脑勺,很无辜地开口,“我当真不知。”
他好像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不知道五哥和老七两个人去了哪里。
“哦?”夜天泽嘲讽道,“你与他们一向形影不离,眼下他们倒是将你扔下了?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夜观泽嘟囔一声,“我为什么觉得奇怪呀?我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干苦力。他们肯定去砍树去了,毕竟他们说要帮这些老百姓搭房子,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上好吃的,哪里来的力气。”
说着说着,夜观泽又开始抱怨起来,念念叨叨的,倒是没完没了。
“四哥,你来这里,为什么不知道给我带点吃的?哎呀,你不知道在这里多可怜?反正每天都是一些难吃的东西,呜呜……有几天,还要我去烧柴呢!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我差点被呛死了。那烟实在是太大了……”说着,夜观泽越来越有劲,甚至已经主动抓住夜天泽的手腕,双目湿漉漉的,看起来可别提多委屈。
站在夜观泽面前的夜天泽,只觉自己的耳朵快要废了,他脑袋更是嗡嗡直响,见夜观泽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直接一掌拍在了夜观泽的肩上,他咬牙切齿道,“够了!”
夜观泽愣愣地望着夜天泽,他的嘴还是微微张开的,他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眸,“四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也觉得这里太苦了,所以很暴躁?心情不好?我和你说,其实……”
“呵呵。”夜天泽冷笑出声,“我觉得你还是继续去忙吧,毕竟我也挺忙的,至于老五他究竟去了何处,我完全不在意,毕竟明日他没法回去复命,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说罢,夜天泽甩开了夜观泽的手,径自朝前走去,完全没有要搭理夜观泽的意思。
而仍然站在原地的夜观泽,默默地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暗道:还真是吓人,还好他躲过去了,不然没法向五哥他们交代。
“怎么样?”
夜观泽才入营帐,花颜汐便出声问。
“我多聪明呀,当然有办法将他搪塞过去,不过眼下离明日不剩六个时辰了,要是五哥他们还不赶回来的话,到时候……”
夜观泽看了眼营帐外面,满是担忧。
这天,看着又要变了似的。
五哥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赶回来!
“五弟妹,你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老七和五哥究竟去干什么了?他们离开罗溪镇去做什么?”夜观泽云里雾里,他只知道要帮忙堵住夜天泽的嘴,但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夜逸白他们去了何处。
花颜汐抬眸看向夜观泽,她轻叹一声,“也没有什么好瞒着你的,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有哪里不适吗?”
看来,千丝蛊毒当真厉害。
即便是短暂地压制了毒性,却是影响了人的记忆。
夜观泽大大咧咧道,“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浑身有点疼,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尤其是嗓子,好像火烧了似的,说话都特别干哑,我得很努力地开口说话,才可以正常交流。”
“你中了蛊毒。”谢景珩原本正在帮花锦堂诊治,听着夜观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实在是受不住,直接开口,“还有,别激动,你的五哥他们就是去为你找解药了。”
“……”这下,轮到夜观泽不发一语。
他震惊得瞳孔睁大,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莫非当真中了四哥口中说的千丝蛊毒?”夜观泽后知后觉开口。
花颜汐点头,“嗯,但是你体内的毒性已经暂时压制住了,你不许和其他人提起,更不可在夜天泽跟前说起。”
说这几句话时,花颜汐特别严肃,她担心夜观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可谓是反复交代。
夜观泽心中五味陈杂,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可不是说那蛊毒的解药,特别难找到吗?
五哥和老七,此番前去……
夜观泽低垂着眼眸,神情低落。
他变成了拖累大家的那个人。
一直以来,他都想做点有用的事情,更希望能够得到夜逸白的赞赏,因为从小到大,他都羡慕夜逸白,后来又转而羡慕老七……
虽然小时候不懂事,总是因为嫉妒,做一些不对的事情,可后来他才明白。
五哥和老七之所以优秀,并非一朝一夕而成。
他从前不思进取,只喜欢玩,哪里又能够学到什么呢?
到如今,他……
“我相信他,他会带着夜绝尘回来的。”花颜汐特别坚定地开口道,“你也要相信他,他为了救你,定然会努力回来。”
“主子,这是方才发现的那枚竹笛。”
禅月将捡到的竹笛,交至花颜汐的手中。
花颜汐仔细看了看,轻声道,“这莫非就是用来操控大哥体内蛊毒的笛子?那么吹奏的又是什么曲子?”
“千丝蛊毒,能够被一种名为乱心的曲子,激发毒性。”
谢景珩突然开口。
看来,夜天泽还真是深藏不露,就连这种害人的曲子,都能够找人来吹。
“那么既然有激发毒性的曲子,是不是就会有缓和的?”花颜汐追问道,“你说过的,即便是毒性被压制了,没法彻底祛除的话,那么维持不了多久,可万一再次爆发的话,不可能一直喝……是不是可以换一个别的东西代替呢?”
花颜汐抬眸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阿雪,如若当真爆发了的话,不可能一直喂阿雪的血给大家喝,阿雪本就瘦削,不可能一直被折腾。
“什么喝?喝什么?”夜观泽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说的压制,到底是用什么压制我体内毒性的呢?”
夜观泽着急得很,他一直盯着花颜汐,试图从花颜汐的口中知道真相。
花颜汐扯了一下嘴角,她轻叹一声,缓缓开口,“你先控制一下情绪,不要着急。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体内毒性,是阿雪帮你压制的,她的血可以做药引。”
阿雪……
夜观泽瞳孔睁大,他再次受到了刺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人的血,会是解药?
夜观泽大步朝阿雪走去,当瞧见阿雪一脸惨白地躺在床榻上,他不禁眉头紧皱,“她就是为了救我,所以才会躺在床榻上的吗?可她脸上的伤,怎么全都不见了?”
太多疑问,夜观泽一时分不清,说不清。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答案,而他却被困在局中,什么也不知道。
“是,为了救你,还有救大家。”花颜汐不准备继续瞒着夜观泽,既然眼下夜观泽都知晓了大概的事情经过,也完全没有必要瞒着。
或许,将真相告知他,反而是一件好事。
夜观泽惊讶得微微张了口,可话都已经到了唇边,他却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们快来看!”这时,谢景珩突然出声唤道。
花颜汐等人立马围了过去。
只见花锦堂的上衣已经被褪去,而谢景珩正持着针,对着花锦堂的胸膛。
花锦堂的肉里,有一只明显的虫子,在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