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回来，姜时湛也看到了，他一见那小屁孩儿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姜时湛也不慌，只见他面露警告，而后便伸出食指，竖在嘴边，无声地道：嘘！
之后，他便不管姜宴，也不管他身后的张伯，便转身回了楼上。
姜兆纪要同苏玺说什么，张伯自然也是知道的。
至于能否让姜时湛知道，又或者是让苏玺知道姜时湛也听到，却不是他能管的……但至少眼下，他还是得帮忙‘掩盖’。
于是，他也小声地同姜宴说，“小少爷，要为爸爸保密哦！”
姜宴不回答，只抿着唇走了进去。
因着姜宴的回来，姜兆纪和苏玺的谈话也就终止了。
姜宴一回来，便往苏玺怀里钻。
苏玺见他抱回来的玩具，都被他丢到地上了，不禁失笑地点了点他：
“不是你最喜欢的车车吗？不想玩了？”
姜宴不说话，只在苏玺的怀里哼哼唧唧，连着姜兆纪同他说话，都没理。
姜兆纪还想再说的时候，却看见张伯向他轻轻晃了下头，虽然奇怪，但他也就不再开口了。
苏玺见姜宴这样，便将他抱了起来，“爸爸，小宴可能是困了，我先带他回房里休息一下。”
姜兆纪点头，也很是理解：“上了一天幼儿园，小宴应该还不适应，你也受累了。”说完，他也顺便站起来，“你先去忙，我上楼去看看那臭小子。”
苏玺应了声“好”后，又留他晚上吃饭。
对此，姜兆纪自然也不会拒绝。
等人走后，姜兆纪一边走向别墅的电梯，一边听着张伯说清原委，等到他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后，他才开口道：
“这一个个的，胳膊都外拐！”
张伯虽不应这话，但也问他：“那您还去见少爷吗？”
“见，怎么不见？”
随着一道“叮”声，电梯也来到了二楼，姜兆纪一边往外走一边似是解释，又似是自言自语：“我总是希望他能过得好罢了……”
姜时湛对老爷子的过来并不意外，但他还是先看向张伯，张伯知晓他想问什么，便主动把姜宴的表现告知他。
姜兆纪一边坐下，一边感慨道：“姜家的种，总是向外一些。”
张伯说完话，向姜时湛点了点头后，便出去了。
而姜时湛来到老爷子对面的沙发坐下后，却是双目紧盯着他：“苏玺同她不一样。”
“早在那次生日时，我对她便没有了期待。”
‘那次生日’，该是他五六岁的时候吧？
姜兆纪的记忆恍惚了一下后，再重新看回眼前的儿子，忽然有种冲动，想问问他：
那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
只是回过神来，便又知道，没必要问。
于是，姜兆纪却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时湛，口中揶揄道：“所以，你特地回来偷听？”
姜时湛面色不改：“是您太明显了。”
姜兆纪：“……”
懒得再理这个臭小子，姜兆纪径直道：“反正，你们能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了！”
“至于你母亲——”
姜时湛却不准备将这个话题轻易揭过：“这是最后一次，希望您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
这话，姜时湛不是第一次说。
但那会……姜兆纪以为他是对他母亲说的，没想到如今……
姜兆纪呵笑一声后，便拿起拐杖戳着地板，有些被伤到地开口：“你见我什么时候管过你们？”
“我真想插手，会等到现在吗？！”
姜时湛知道这话伤人，但他同苏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不想让任何人来破坏他们。
因此，他亦是不退步：“您觉得，谁会喜欢这样的试探？”
姜兆纪却有些不以为意，“如果我今天不问，你觉得过后，你还能得到答案吗？”
“你不会以为我退下来了，就不知道苏氏的情况吧？”
姜时湛一顿，但也强调道：“苏玺不是母亲。”
姜兆纪脸色一板，“姜时湛，她终究还是你的母亲！”
“她不是！”
姜时湛毫不犹豫地反驳：“她如果有半分拿我当儿子看待，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姜兆纪看着儿子这冷漠的模样，突然有些心痛，也有些疼惜，他一下子便词穷起来，最后也只呐呐地道：
“她很快就会被送到国外，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回来了……”
姜时湛听了这话后，内心却是毫无波澜，他甚至有些遗憾，遗憾没能让她亲眼看着她所在乎的一切，尽数被毁！
姜兆纪多少也知道姜时湛近来的动作，他不会阻止，但还是提点了一句：“这事牵涉众多，尽量低调处理，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听完这话，姜时湛嘴角却是浮现几分讥笑：“怎么，担心姜家的丑闻被暴露出来？还是担心姜氏的估值？”
“姜时湛！”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是你父亲，不是你仇人！从始至终，我站的都是你！”
姜兆纪一边戳着拐杖，一边激动地质问姜时湛，他的情绪一上来，呼吸便有些混乱，不由咳嗽起来。
姜时湛当即起身，走到他身边，为他拍着后背，缓着呼吸，半响后，他还是出声道了歉：
“对不起，您别激动，是我不好。”
姜兆纪对自己的儿子还算了解，所以对他会马上过来给他顺气并不意外，但他没想到的是——
儿子会这么快便低了头。
这些年，尤其是这几个月，儿子对他态度的改变，姜兆纪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明白，这其实都是因为他结了婚。
更确切地说，是他在苏玺的潜移默化中被影响了……
姜兆纪在心惊中，又有些庆幸，毕竟如今这两人也算是修成正果，只希望往后也能继续保持……
楼上这对父子的谈心，虽然过程中有波折，但最终也算是达成共识，而楼下另一对母子，这会却才刚刚开始。
苏玺虽然意外姜时湛的折返，但她觉得这也没什么，毕竟姜兆纪也没说什么。
再者，是否是真心，她这点，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姜小宴却还是闷闷不乐。
苏玺将人抱到怀里，抵着他的额头，直白地问他怎么了，而姜宴也没瞒苏玺，只是说出的话，却有些让人意外：
“妈妈，小宴一定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