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来了啊！”冬宝远远看见了陆十念便笑着打招呼。
陆十念瞬间抽回思绪，冲他一笑，问：“六哥呢？”
“里面呢。”
小公主立马端着药盏就屁颠屁颠进去了。
“六哥！”
女孩子甜甜的声音传入。
祝絮阳回眸便见那抹粉嫩嫩的小团子捧着药盏进来，一溜烟到了他面前，“六哥喝药了！”
“嗯。”少年淡淡地应了。
有点奇怪，他仿佛越来越不抗拒这个小团出入北苑了，相反，有时还会想她今日怎么还没来呢。
小公主认真监督他喝完药，又主动取了蜜饯喂他：“六哥，啊——”
少年的薄唇微抿，但每次都还是会听话地张嘴。
“外面日头大，早些回去吧。”他取了帕子替她擦着额角一圈密匝匝的汗。
“六哥呢？”
他起了身道：“我已告假多日，今日便回勤书台读书了。”
“忘了！”她拍了下自己的小脑袋，那模样可爱得令祝絮阳的目光都直了。她顺势拉住他的手道，“那我送六哥去读书！”
……
后来出去时，院中无人，二人也便没叫下人们，径直去了勤书台。
日头果然毒辣，陆十念的小脸都被晒红了，她用小手挡着脸，挡着挡着却发现渐渐地似乎不那么热烫了，抬头才见身侧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往前多走半步，用他的身体替她挡去头顶炽热。
小公主微微仰起头，身侧之人清隽潇洒、侧颜完美，好一个儒雅绝美的少年郎啊，这样看，世子果真是极好看的，
“看什么？”那双倦淡眉眼蓦地垂下看来，落在那水灵的小团子身上。
陆十念露出浅浅的酒窝道：“我要是能和六哥一起读书就好了！”
祝絮阳蹙眉道：“哪有女孩去读书的？”
“女孩为什么不能读书？”小公主一本正经道，“人既生而平等，那男子能做的，女子便也能做，不然就是不公平！”
祝絮阳的眸子微微撑大，似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陆十念蓦地愣住了，她又忘了自己此刻只是个五岁半的孩子，这些话不应该从孩子的嘴里说出来。
于是她立马道：“是……是我姨母说的！”
少年仍是盯着她看，那双琥珀色的瞳眸沉静如渊，又仿佛是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陆十念被看得有些心悸，干脆双手一起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叫他：“六哥，你……你为何这般看我？”
他终是回神，方才还疏离脸上又露出清浅的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的对。”
陆十念有些诧异，从前在王府时大她半个时辰的世子陆九思尚且能去学堂听先生讲课，她吵着闹着几次三番要去，家中所有人都说这不和规矩呢，最后还是陆九思每次下课便去她房里当她的老师。但那也都是悄悄的，陆九思即便再疼她，也依旧还是碍着教条礼数不赞成女子抛头露面去读书。
就连身份高贵如宫里的公主们也是不被允许同男子一样读书的，没想到祝絮阳却说她说的有道理。
这个世子似乎同旁人的确有所不同，他的话让陆十念莫名觉得心中十分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