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的是没有咬到舌头，不过下巴顿时一片青紫还肿起来了。萧长涯本想宣太医，最后被陆十念执意推托拦下了。
祝絮阳立马命冬宝去取些冰块来给陆十念敷上，片刻之后，疼痛这才好些。
萧长涯看着小公主白里透红的皮肤映了一片青紫就心疼得话都说不出来，时不时给她呼呼，一个劲地问还疼不疼。
小公主坚强地摇头：“大哥哥，不疼了，真的。”
萧长涯一想起他亲妹妹即便是被树叶划了一道小口子都要哭上好一会，还得让母妃吹吹安慰许久才行，七妹妹年幼丧母，为了不让他担心竟是这般乖巧懂事。
“想起来了，父皇曾赏赐过一盒进贡来的药膏，我这就去取，回头送凤仪宫去。”
陆十念本想说不用，可萧长涯带着澄砚风风火火便走了。
小公主回头便见祝絮阳从外头进来，手里多了一包东西。
“过来。”少年招呼她去榻上坐下。
陆十念听话过去，皱眉问：“这是什么六哥？”
“躺下。”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让陆十念躺下枕在他腿上，一手小心端着她的头部，又将手里的一包东西轻轻贴上她的下巴，这才道，“后院备着些草药，我临时做了个镇定祛瘀的草药包，刚用水泡软了，先敷一会。”
小公主一双眼睛乌亮乌亮望着头顶的少年，笑着道：“六哥好厉害，还懂配药呢！”
他轻笑：“快久病成医了。”
他说着，别开脸轻微咳嗽两声。
小公主的手指勾住了他的手问：“六哥不舒服吗？”
他摇头道：“没有，殿下别乱动。”
陆十念便听话地不动了，乌黑的眼珠子却悄然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脸色较之前几日差了些，大约是她每日小剂量的药开始起作用了吧。
“六哥。”
“嗯？”
“六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定是大将军的骄傲吧？”
他轻笑：“殿下为何突然这样说？”
“嗯……大将军为了六哥能做任何事的吧？”
他垂目看过来，眉眼柔和道：“一个父亲为了孩子自然可以做任何事。”
那便好。
少年的手指微凉又温柔，陆十念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六哥若有妹妹，那她一定很幸福。”小公主的唇角扬起，“六哥又温柔又好看，还什么都懂！”
祝絮阳好笑看着她道：“殿下就很幸福，大殿下三殿下都很疼惜殿下。”
“嗯……我大哥哥三哥哥都很好。”小公主的眼珠子微微滚动了下，说起兄长，她便又不自觉想起陆九思，大她半个时辰却事事依着她的九哥，世上最好的九哥……
祝絮阳见小公主下意识握紧了双拳，便又放轻了动作：“是我弄疼殿下了吗？”
“啊？没有，六哥。”她睁开明亮的眼睛望向少年便笑，“六哥的手最软了，六哥敷药最舒服了，谢谢六哥！”
小团子这一笑竟甜进了他心里，他跟着笑了笑。
小公主又道：“六哥有五个姐姐，六哥也很幸福。”
祝絮阳轻轻应了一声。
片刻后，听他突然问：“听说这几日后宫出了事？”
陆十念想了想，道：“嗯，说是贵妃娘娘杀了个叫恩……”说得太快碰到了下巴的伤，她本能顿了顿，又接上道，“……恩儿的婢女。”
祝絮阳的手蓦地一颤，药包撞到了陆十念下巴的淤青上，疼得她瞬间紧皱了眉头，她忙睁开眼睛：“六哥？”
少年快速转过身，一手抚上胸口，俊逸五官已然拧了起来。
“六哥！”陆十念忙爬起来笨拙地替他抚着胸口，“六哥怎么了？”
冬宝听到动静从外面跑了进来，忙从一侧的抽屉里取了瓷瓶，倒出药丸给祝絮阳服下，又安慰陆十念道：“殿下不必担心，近日天热，世子常有胸闷，休息一会便好，不碍事的。”
他将人扶至床上躺了。
陆十念爬下软塌想要过去，正逢冬宝从屏风后出来。
冬宝道：“殿下不若先回去，等世子休息好了奴才再叫殿下过来？”
陆十念有些担心道：“那……我便在外间等着。”
冬宝便道：“殿下若等在外头，恐怕世子休息得不安稳。”
“那……我就先回去。”
……
外头那小团子终于三步一回头地出去了。
屏风后，少年冷着脸盘腿坐在床上，脸上并无病态，他听得脚步声才抬眸扫了冬宝一眼。
“公子。”冬宝快步上前道：“公子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
冬宝抬眸对上自家主子的双眼便蓦地收住了话。
少年眉眼清冷，话语微寒道：“怪不得满皇宫也打听不到恩恩姐的下落，她被沈贵妃杀了！”
十年了，那……他想要打听的那个人的下落还能问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