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冬宝神色俱变。
“六哥！”陆十念疾步冲了上去，手里的蜜饯也滚落至地上，她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她以为那药应只是引他发病不适，她没想到这么严重！
祝絮阳本想忍一忍，此刻便再忍不住，眼看着眼前的小团子近了，怕血再溅到她身上便伸手捂住了嘴。
陆十念见他似是刻意低下头，又是剧烈呛了一声。
血染至少年素净衣衫，片刻又源源不断自他的指缝间蜿蜒流淌下来。
陆十念整个人都不好了，十年前靖南王府覆灭那晚，她的手上也曾是沾过鲜血的。她不是个会一味心慈手软的人，该利用的利用，可是，她不杀朋友的！
“六，六哥……”不同于瘫在地上吓得哭都哭不出来的五公主萧云湉，小公主苍白着小脸仍是往前走了几步，脑中闪过万千世子独自来京为质的不易，还有他像兄长一样照顾疼惜自己的每个瞬间……陆十念一把抓住了冬宝的衣袖，道，“冬宝哥哥，药里有……”
“殿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少年一把抓住了手，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渍，连抓住她的手上也是。粘稠又滚烫的感觉令陆十念想逃又不敢逃。
祝絮阳勉强开口道：“六哥没事，别怕。”
太医们很快来了，陆十念和萧云湉被请到了外头去。
“殿下吓坏了吧！”阿徊蹲下来轻轻抱住了陆十念，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太医令师从药王谷谷主，医术高明，世子会没事的，不怕啊。”
一侧的萧云湉似乎才反应过来，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吓得小橘有些手足无措。
陆十念的眸子微转，朝萧云湉看了一眼，之前她想要告诉冬宝在药里多加了当归和甘草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祝絮阳的目光悄然淌过呆坐在地上的萧云湉才说的那句话，恰到好处地阻止了她承认自己下药。
可是，那可能吗？
“殿下怎么了？”阿徊见无论怎么跟陆十念说话那一个都呆滞的表情有点慌了，心想殿下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万一再被吓傻了可怎么办？
萧云湉哭着回头看了眼，道：“七妹妹莫不是被满身的血吓到了吧？”
阿徊忙回过神来，劝说小公主先回凤仪宫去换衣服，那一个依旧呆立着一步也不肯挪一下。无奈之下，阿徊只好去外头拉了个北苑的婢女让她马上去凤仪宫给七公主拿套干净的衣裳来。
萧长涯和萧长澹两个世子的同窗是最先听到消息来的。
萧长涯见满身是血的陆十念便变了脸色疾步上前，蹲下问：“七妹妹这是怎么了？哪里来的血？”
萧云湉红着眼睛道：“是……是絮阳哥哥，他吐了好多血，七妹妹估计被吓傻了。”
萧长澹朝里屋看了眼，沉了脸色道：“来上京后他便是身子不适也从未这般严重过，昨日与我同去凤仪宫还好好的，今早怎会吐血？”他顿了顿，眸色更深了，若有深意道，“真是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