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冬宝脸色大变,他试图转身过去,奈何前后都有刺客,将他死死架住,动弹不得。
这时,林子里一抹身影窜了出来,冬宝看清是程不羡。
他大叫道:“程大夫,救我家公子!”
程不羡抿唇不语,心想这还需要你放屁?
他直冲向祝絮阳,一脚就将砍伤他的刺客踢出老远,刺客俯身摔在地上,捂胸猛地吐出一口血,下一秒又快速站了起来。
程不羡大声咒骂,扬手便将身上的毒粉全都撒了出去,顿时,前面倒了一片人。
他来不及回头大声道:“快过来!”
身后的人却没过来。
程不羡扭头,见祝絮阳颤抖握着刀柄试图撑着起身,却很是艰难。
程不羡退后三步扶住祝絮阳的手臂,沉声问:“你怎么了?”
肩上一道虽然很深,但却是硬伤,不至于连站也站不起来。
祝絮阳盯住地上被打翻的茶壶,嘘声道:“十香软骨散。”
程不羡的眼珠子一撑,立马想起之前冬宝端给他的那杯茶,脱口道:“好险好险,差点就我先喝了。”
祝絮阳:“……”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扶着我。”程不羡沉吟一句,手臂使了力将地上的人拉起来。
祝絮阳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程不羡身上,他蹙眉道:“拿兵器程大哥!”
程不羡瞥一眼祝絮阳手里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刀,冷笑说:“得了,留着你当拐杖吧!除非你把千魂给我,我马上用它来保护你。”
祝絮阳:“……”这人真有病。
话说着,刚才林子里出来的那批黑衣人全都朝祝絮阳这边赶来了。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尹东陵大声道:“上马,先带世子走!”
程不羡咒骂着扣住祝絮阳的腰,翻身上了跑来的马驹,他握紧马缰绳,没时间去看混乱的现场,大喝一声策马而去。
身后刀剑相撞的声音越来越远,怀里的少年大半侧身被鲜血染透,他的头歪在程不羡的肩上。
“絮阳?”他也不执那些虚礼,和小时候一样叫他。
祝絮阳“唔”了一声,强撑起几分意识:“我头脑发昏,手脚发麻,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程不羡道:“屁话,这我能看不出来?”
他空出一手想要按住祝絮阳肩膀的伤口,突然,空气里传来“咻”的一声,一支玄铁箭矢擦着程不羡的脸颊飞过。
他大骂一声,只好再次拉紧了马缰绳,疯狂抽着马鞭。
马驹疾驰前行,祝絮阳被颠得眼前阵阵发黑。
耳畔传来程不羡喘气说话道:“哎,别睡,撑住!要睡也得先告诉我千魂在哪里!”
祝絮阳:“……”想抽死他。
又一支箭矢贴面飞过。
程不羡嗤笑着安慰:“没事,那群人箭术不是一般的烂。”
于是下一刻,箭术不是一般烂的刺客射出了稳稳当当插在马臀上的一箭!
祝絮阳:“……”怕什么来什么。
马驹长嘶一声,登时在林子里发了狂,程不羡拼了命也没拉住马缰绳,两人直直被甩了出去。
“砰——”
祝絮阳感觉整个人就像一滩肉被严严实实拍在了地上,喉头那股腥甜直往上顶,他侧过身就“哇”地吐了口血出来。
黑暗中,无数的脚步声围了过来。
程不羡不知道从哪里爬了起来,骂骂咧咧,终于摸黑过来了。
他先是抓到了祝絮阳的手,然后用力将他拉过去:“死没死?”
祝絮阳整个人毫无力气又痛得要死,简直无力吐槽,只好不甘心回了句:“死了叭大概。”
“哦,那就是没死。”
“快了!”
“快了也还是没死。”
“……”他应该选择直接装死。
这一片林子茂盛,没了先前篝火的余光,四周异常黑暗,根本看不清楚周围是个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他们,周围敌人很多。
程不羡扶着祝絮阳的手用了力,突然道:“一会跟紧我。”
祝絮阳漠然道:“你打不过的,你先走,你得活着。”
程不羡冷笑:“别往脸上贴金,以为我是为了你的小命?是你还没告诉我千魂在哪里!”
“在我卧室的密室,进门往前三步,往左两步,再往前三步的地砖敲三下就能打开密室。”
“……”半晌,才听程不羡道,“我他妈自己给自己台阶留了下来,你就不能直接闭嘴?我不要面子的吗?”
祝絮阳轻嗤一笑:“走吧,小命比面子重要。”
周围传来一阵拔剑声,气氛瞬间凝固。
静谧得可怕的空气中,传来程不羡骂人的声音,接着他道:“真把你丢下,怕以后下去不好跟嫱嫱交代!跟紧了!”
说时迟那时快,程不羡飞快听声辨位,一掌击打在一人胸口。
顿时,周围刀光剑影,所有人都开始动了!
……
从梁州城出来这一路,陆十念都很是兴奋。
萧云湉道:“去梁州时看七妹妹闷闷不乐的,这回是怎么了,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那当然了,她此行目的已达到了啊。
马车徐徐听下了,外面传来阿徊的声音:“殿下,到驿站了。”
萧云湉立马窜了出去,前面一段路不好走,她颠得屁股疼!
陆十念跟着下去,前面太后也已经下了马车,看来老人家也经不起折腾,一脸的倦意。
太后招呼两位小公主过去,笑道:“之前去梁州是要赶着参加云沁的定亲宴,此去上京不必那么赶,在驿站多歇两日吧,哀家这把老骨头啊,真是不幸喽!”
两位小公主乖巧点头。
陆十念跟着太后进门,外面有马蹄声传来,她本能回头,见来人翻身下马直冲向护送她们的卫炼。
卫炼转身进来时,脸色极为难看。
“太后娘娘。”卫炼紧蹙着眉宇道,“世子去往盛京路上遇刺,如今下落不明。”
“你说什么?”太后刚坐下就又站了起来,“什么叫下落不明?”
陆十念也跟着站起来,不可置信看向卫炼。
卫炼道:“臣尚不清楚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的事?”
“这一来一回,大约是三天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