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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助理颤巍巍地叫了一声。自从他进办公室说了一句“对方还是不肯搬”之后,他的老板就掏出手机开始玩儿连连看,那“叮叮叮”的欢快音乐却让他在空调房里冷汗直冒。

江朝戈“嘘”了一声,眼睛都没从屏幕上移开,修长的手指快速移动着。他的瞳孔反射着手机的背光,看上去有一丝冰冷,纤细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高挺的鼻梁也好像被上了一层高光,如出鞘的利剑,笔直而锋利,紧抿的薄唇传递出不悦的信息。

助理的小心脏直跳,不停吞咽口水以缓解内心的紧张。他的老板平时笑脸迎人,对下属也很慷慨,再加上又高又帅,说话还总带着那么点慵懒和调侃,简直是全公司女性的幻想对象。只是他跟了老板多年,对老板以前的复杂背景了解一些,他知道这幅斯文精英的形象,就是层皮,一旦被惹火了,他可是见过老板怎么对付竞争对手的。拆迁这件事他们一而再再而三没处理好,从踏进办公室开始,他就已经做好被迁怒的准备了。

江朝戈发出一声失望的嘟囔,显然是闯关失败了,他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支着下巴看着助理,剑眉微挑,“你们这是去第几次了?”

助理小声说:“第四次。”

江朝戈用食指敲着桌面,“价码已经加到这个数字了,他都不肯搬,你觉得这是钱的问题吗?”

助理抿了抿嘴,眼睛盯着老板食指上那枚黑钻石环戒,那么贵的戒指,他见过老板当铁指虎使,一拳打得人满地找牙,他禁不住抖了抖。

江朝戈“啧啧”两声,“你这脑子啊。”他站起了身。

助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江朝戈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脖子,“怎么了?怕我揍你?”

助理缩起脖子,连连摇头。

江朝戈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我揍你干嘛呀,别怕,啊。”说完拍了拍他的背。

助理僵硬地点点头,还是觉得后背寒气直冒。

“让司机备车,我亲自去会会他。”江朝戈迈开长腿,大步往门外走去。

“是。”

江朝戈下了车,巡视着眼前这大片待拆的旧居民区,就像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个旧城区改造项目,将把他的事业推上新的巅峰。政府不断抛出的橄榄枝、自己送上门来的巨额贷款和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可预计的超过四十亿的纯利和无法预计的更多盈利空间,他将成为东平市最闪耀的年轻新贵。谁能想到十年前,他江朝戈还是个混迹街头的小扒手?

眼下项目遇到了一点小阻碍——一个相当倔强的钉子户,怎么都不肯搬迁。成大事本就是困难重重的,江朝戈没有放在心上,出现问题,解决问题,谁也阻挡不了他平步青云。

他在助理和保镖的拥簇下,走进了居民区,刚下过一场雨,破遭的工地上到处是淤泥,他的手工意大利皮鞋很快就被蹭脏了,这一趟来,怎么也不能辜负了这双鞋,他心里想。

走了快十分钟,他们才在一片狼藉的居民区里找到那间老旧的四合院。

保镖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拍门,江朝戈制止了他,上去轻轻叩了三下门。这间房子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江朝戈一眼就认出了那大门是象牙粉红木的,他几年前倒腾过木材,敢拿这种木材做外大门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家,难怪看不上他的钱。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了,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探出头,一脸戒备和不耐烦,“都说了不搬了,你们别再来了!”

江朝戈温和一笑,彬彬有礼地说:“你好,我是朝戈集团董事长,敝姓江,之前我的属下来拜访过几次,言辞上可能有些误会,我今天是特意来道歉的,并且希望能和这间房子的主人好好沟通沟通。”

小姑娘愣了愣,看着江朝戈英俊的脸庞,双颊突然有点泛红,她皱眉道:“没什么好沟通的,爷爷说了绝对不搬的。”

江朝戈笑道:“你们不肯搬,我们为了新城区的整体和谐,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僵持下去对双方都没什么益处,我是这个项目最能说了算的人,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们沟通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办法。”

小姑娘还想说什么,里屋传来声音,让他们进去。

她打开门,江朝戈把保镖和助理都留在了门外,自己信步走了进去。

踏进院子,江朝戈突然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好像这间房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一阵心悸。

庭院很宽敞,栽满了花花草草,绿意盎然,假山小桥别致风雅,小凉亭旁是养锦鲤的水塘,赤金锦鲤在荷叶中游弋,眼前一个两进的四合院,碧瓦朱檐,屋檐上翘如飞翼,古色古香。

看着如此典雅的一栋古宅,江朝戈都有些不忍心拆了,这古宅不知沉淀了多少年头,毁了真是有些可惜。不过,他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这片地正在他脑海中往外冒金子。

江朝戈被领进了主屋。

太师椅上坐着个目光锐利的老人,应该就是家主,屋里还有两个年轻人,各个器宇轩昂,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但对于江朝戈这种练过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人也是练家子。他心里很疑惑,看来出发前,应该先找人查查这家人的背景,他直觉这不是普通人家。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江朝戈也不觉得尴尬,先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提起了此行的目的。

老人冷淡地说:“江老板,你想说的话,你派来的人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还是那句话,不搬,无论怎么样都不搬。这栋古宅对我有特殊的意义,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江朝戈笑道:“老先生,时代在变迁,这种更新换代是早晚要发生的,政府把这一片规划成新城区,对于城市形象意义重大,到时候一片现代化楼房中间,摆着这么一栋古宅,不仅别人看着别扭,你们住着也不会舒坦。旧城改造时,原来的供水供电供气排污都要大改,你们肯定要面临很长一段时间的停水停电、没有煤气、废水废物排不出去,就算以后专门为了这栋房子铺了基础设施,旁边这么多高楼,你们的变压设施跟不上,一到夏天还是麻烦不断。如果你们今天坚持不搬,到时候一定会后悔。”

老人冷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江朝戈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他随手拿起茶几上一个骨雕摆件把玩着,淡淡地说:“老先生,你多少也要为后辈考虑考虑。这个项目我势在必得,今天说不动,明天我可能还来,但我的耐心和精力也是有限的,老先生何必为了一栋房子,让一家‘不得安宁’呢。”

这话已是威胁,老人重重哼了一声,两个年轻人腾地站了起来。

江朝戈猛地捏紧手里的骨雕摆件,眼神如狼似虎,冷笑着看着他们,心中升起浓浓地敌意。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特殊手段,可这家人要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江朝戈可不是好打发的。

突然,他感觉手心一热,眼睛的余光瞄到一丝白光。他猛地低下头,感觉那白光是掌心散发出的。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屋里其他人脸色都变了,老人凝神一望,眼中闪过惊讶。

江朝戈摊开掌心。那个骨雕摆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被刻成牛头的模样,工艺粗糙,不像什么值钱的东西,跟屋子里诸多古董格格不入。说也奇怪,这屋子里摆着不少动物骨头制成的摆件,大小、形态不一,他从未见过什么大户人家,喜欢用大量的兽骨做家装的,这可能是他觉得这古宅奇怪的原因之一吧。

那骨雕牛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别提发光了,他一时有些怔愣,刚才那道光,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老人的态度突然变了,“江老板,不如跟我去里屋详谈吧。”

江朝戈皱了皱眉,“我刚才好像看到什么东西发光了,你们看见了吗?”

老人一脸平静,“什么东西发光?”

江朝戈放下了骨雕牛头,用力眨了下眼睛,觉得应该是这两天游戏玩儿得眼花了,他站起身,“请。”

老人将他带进茶室,主动给他倒了杯茶。

江朝戈心里直犯嘀咕,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从他走进茶室,老人看他的目光就非常诡异,好像在审视什么。而他越靠近古宅的中心,那种内心渴望什么的感觉就越强烈,他虽然挺财迷的,可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老人问道:“江老板,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守着这古宅吗。”

江朝戈没有接话,他已经准备好听一个古旧又冗长的故事了。

老人看着他,目光如炬,“因为这里是连接那个世界的驿站。”

江朝戈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他觉得这老头脑子出问题了。

老人神秘一笑,“这个驿站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我们在这个世界寻找你这样的人。”

江朝戈看了他两秒,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他哈哈直乐,“老先生,我为了这项目,斗了不少钉子户,你是最倔强的一个,给我的理由也是最奇特的一个,我都忍不住佩服你了,哈哈哈哈哈。”

老人晃了晃手里的茶杯,淡笑道:“江老板,我只能把你送过去,却不知道会把你送到哪里,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江朝戈心里已经有些生气了,觉得自己浪费一下午的时间跟一个老疯子言来语往,真是不值,还不如抓着他一个孙子打断一条腿来得干净利落。他腾地站起身,“老先生,看来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老人手腕一晃,一杯热茶朝江朝戈泼了过去,江朝戈闪身想躲,那一小杯茶水却突然在空气中化作一滩琥珀色的水墙,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大地吸力往水墙吸去。

江朝戈大叫一声,眼中写满了恐惧,他拼命挣扎,却根本抵抗不了那股力,他就在那老头平静的注视下,穿过了水墙,身体猛地下坠。

他大声吼叫,感觉自己就要摔死了。

扑通一声巨响,他背部先着地,摔得他眼冒金星,骨头都差点散开,他在地上滚了一圈,痛苦地哀叫两声。

耳边传来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忍着痛缓缓睁开眼睛,本就混沌地大脑更是几乎石化。

无数双、无数双眼睛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江朝戈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