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寒故意这么说。
“我……”我搂得更紧点,“我错了。”
“嗯,知错就好,有赏。”
云霁寒从他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
“我不要。”我抽着鼻子说道。
“真不要,那我吃了。”
“什么?”
我嗅了嗅,云霁寒笑了声,在我额头上印了下,才缓缓把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打开。
“这是……”我看着纸上的吃食,“烤鸭腿?”
“尝一口?”
云霁寒为我撕下了一块,我叼住鸭肉,辛鲜麻辣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
“还是温的,你怎么知道……”
云霁寒不是从来不许我吃这个?
我抓起鸭腿往嘴里塞,云霁寒说:“办完了事,想起家里有只馋猫最近好这一口,便绕了一圈才回来,不就多耽搁了会儿,怎么?这么想我啊?”
“我……”
我感觉脸颊有点热,可能是辣着了。
“三哥要不要尝一口?保证是宫里没有的口味。”
我说完,又改口道,“忘了你不吃路边摊,那我就独自享用了哈!”
云霁寒拥着我,眼睛微微眯起来,他说:“你先吃,我待会儿。”
待会儿不就没了吗?
我问:“三哥去见了谁?”
云霁寒却反过来问我:“你与谢弘景,谈到什么程度?”
呵!这话问的有点酸了。
我叼住鸭腿,用手在空气中画了好大一个圆。
云霁寒掏出帕子为我擦手,又点了下我的眉心,说:“想什么呢?”
我故意咬了一大口,细嚼慢咽地吃完,叫云霁寒等那么一小会儿,才说:“破壁机给我画了好大一张饼。”
“怎么说?”
云霁寒眉眼里多了丝欣喜,我不知他在高兴些什么。
我一边啃鸭腿,一边把破壁机的那张饼讲给云霁寒听,云霁寒对于这次事件的背后主谋是周琦玉的事情,并不吃惊。
倒是破壁机提出来的结盟之事,云霁寒听得更认真,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准备吃破壁机画的饼了。
“三哥啊……”
我有些担心,“你怎么猜到是周琦玉做的?”
“这并不难猜。”
云霁寒为我把发钗摘下来。
“也是,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云霁寒又为我把鞋子脱了。
“未必……”
云霁寒取了布巾,为我擦我这张花脸和小脏手。
“那是还有别人了?”
“嗯。”
“是谁?”我急忙问道,云霁寒今晚去见了谁?
“不急,明日再说。”
云霁寒的手拂过我披散下来的长发。
“不成!”
我抓住云霁寒的手,“奸细还没抓呢!”
云霁寒勾了唇角:“朕现在,不愿想这些,朕腹饥。”
什么?
翌日,我又是日上三竿才起来。
“春华……”
我唤了一声,却没有往日那热情洋溢的咋呼声。
我忘了,春华和秋实,都不在了。
“喵……”
小九从床上蹦下去,伸了好大一个懒腰。
“你的腰不疼吗?”
都说猫是水做的,我就不行了。
我四下瞧了瞧,发现稷儿也不在,估计是被长生拉去散步了。
“这么安静,都不习惯了。哎呦!”
头被打了一下,我回头看。
“三哥?你在啊……”
怎么悄无声息的?
我下了榻,才发现云霁寒今日没穿龙袍,而是一副江湖人装扮,他刚才用来打我脑袋的,是一颗花生米。
“嘿嘿!对不住,一不小心就又起晚了。”
我披了件衣裳,坐在云霁寒对面,又打了两个哈欠。
“收拾好,随我下山。”云霁寒言简意赅地说。
“下山?我们不是该准备回宫吗?”
云霁寒把热茶递给我,说:“不急。”
我没急,只是云霁寒是要带我去哪儿呢?
“带你去听戏。”云霁寒掏出梳子,坐到了我身后。
我不喜欢听戏,快饶了我吧!
云霁寒牵着我出了门,我瞧见长生正带着小稷儿在院子里堆雪玩,他们身边还有四只小灵猫,他们玩得太嗨了,稷儿都没注意到我。
“微臣拜见陛下、娘娘。”
身边突然的一个人声吓了我一跳,我这才看见立在廊下的人,是穿了一身素服的宋晩。
可能是宋晩穿得太白了,和这院落里的雪景的颜色靠上了,我真没瞧见他。
我转头看向云霁寒,轻声问:“他也去?”
云霁寒把我捞进怀里,应了声:“嗯。”
“我的脚好多了,真的。”
我揪住云霁寒的衣襟,这么多护卫在呢!
云霁寒没答应,一路抱着我上了马车,把我安置在马车里铺着的松软的毯子上,他坐在我身侧,然后撩开马车帘子,头伸到外面,对前面的人说:“出发。”
“遵旨。”
咦?这不是宋晩的声音吗?
“三哥,你叫你的大学士,坐车夫?”
车子动起来,云霁寒满不在意地应道:“嗯。”
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而且,瞧宋晩穿得一副书生样,一看就不像个拉车的。
听戏就听戏,带宋晩干嘛?
云霁寒从抽屉里取了个食盒,放在我面前,一层层的打开,全部都是我爱吃的零食。
“呃……”我舔了下唇上的口脂,“三哥啊,你要养猪吗?”
云霁寒拿了一块糕点,喂到我嘴边,说:“太瘦了,胖一点好。”
好在哪儿?
从前云霁寒不是一直嫌我胖吗?
我嚼着糕点,嘴里念叨着:“最近怎么转性了?”
在美食的驱动下,我全程都没有睡,虽然我也不知道马车转到了哪里。
我一直不太喜欢核桃的味道,但是我喜欢看云霁寒徒手捏核桃。
“好吃吗?”
云霁寒居然还像哄小孩一般问我。
“好吃。”
我想云霁寒转性也就是这几天,所以我该抓住这个机会,多吃一点儿。
云霁寒两只大手放在我鼓起来的两腮处,摸了摸,说:“像松鼠。”
“嗯嗯,好吃。”
我照单全收,见云霁寒全程看着,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我心里纳闷,云霁寒到底在想什么呢?
走了大半个时辰,车终于停了。
我擦了擦嘴边,见宋晩把马车门打开,对云霁寒说:“陛下,到了。”
我往外望了望,说好的戏园子在哪儿呢?
下了马车,我脚都没沾地,就被云霁寒捞起来。
“我可以自己走!”
这个时辰,街上正热闹,云霁寒是一点不怕被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