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自家姐姐贴心。”我浅笑着应道。
我们二人一路客套到了马车上,我打量着杨素衣的气色,满面红光的,神色里满是得意,这与我起初地设想不同,慕容烟岚并非她的对手,可能连皇后都没拿住她什么。我倒是小瞧了她,她比我这个怂包强多了。
我低头瞧了眼她手里的帕子,天蓝色的面料有些眼熟,太子妃探寻到我的目光,说:“这帕子,是殿下差人送回来的,听说是千金难得的云绸,这上面的刺绣则是出自大师之手。宫中也仅有这一条,侧妃妹妹是没有的。”
“要不怎么觉得这么与众不同呢!”我笑着,心里却想哭,若是被杨素衣知道我有一件云绸,而她的帕子只是我衣裳的废料,她也会嫉恨上我的。云霁寒这不是在给我拉仇恨吗?回去我得叫秋实把那件云绸压在箱子底儿。
我只能撩开帘子看向窗外,免得被眼尖的杨素衣看出端倪。
终于到了城门外,我们下车时,老齐国公身边已经围了一群人。四皇子、杨仲宣、李叔夜不用说,一个不少,还有几位年纪与齐国公差不多的人,看衣着打扮许是齐国公的同僚。
“祖父!”才下马车,杨素衣就已经掩面而泣,扑到了老齐国公怀里。
我尴尬地下了马车,感觉自己真是不哭不给面子,哭了又拾人牙慧。我只能悄悄地躲在人群后,站在李叔夜身后不说话。
李叔夜回头,冲我笑笑,用他颀长的身子挡住了我,不叫人注意到我。
老齐国公拍了拍杨素衣的后背,说:“哭什么?祖父可是告老还乡,何必伤感?”
听老齐国公这么一说,杨素衣哭得更凶了。我心想,杨素衣绿茶喝多了吧?演技都可以上节目了。
老齐国公安抚了她一阵,最终把视线落在了李叔夜身上,却没说话,我偷偷地把头探出一点,他失望地冲我摇摇头,便在下仆搀扶下上了马车。
老齐国公一定是觉得我和李叔夜无药可救了,索性也不管我们了。我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也不舒服。
众人散去之后,我才从李叔夜身后跳出来。
太子妃坐上马车扬长而去,连话也没和我说,果然,该客套的客套完了,该显摆的也显摆完了,她便可以离开了。
四皇子走到我身边,对我说:“翊儿今日怎么不说话?”
“怂货!连句贴心的话都不知道说!”杨仲宣点了下我的脑袋,我没心思理他,对四皇子服了服身子,说:“四皇兄好!”
“嗯!翊儿懂事了。”四皇子对杨仲宣说:“我们也回宫吧?”
杨仲宣却抓住我,说:“我还没找你算账!抓贼抓到我府上了?晦气!”
“什么?莫名其妙!”我甩开杨仲宣,踢了他一脚,“我不想和你吵!”
“仲宣,此事怪不得翊儿,你不要无理取闹。”四皇子出面解围。
“小丫头片子!你!”杨仲宣生气了,要揪住我,还好李叔夜挡在了我面前,他说:“是我的错,当时是一时情急,明日我亲自到府上给你那外室赔不是,可算了结了此事?”
“哼!”杨仲宣愤愤地收了手,说:“算了算了!下不为例!”
我算是有点听明白了,那日在彩衣阁,李叔夜写下的地址,不会是杨仲宣的私宅吧?原来金屋藏娇的,是他啊!
“别以为外祖父离京了,你就可以欺负我!失踪案闹腾了这么久,如今抓到了犯人,你也算是沾了点儿功劳。身为朝廷命官为民除害,老百姓还得谢谢你!至于你那外室,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真的心疼她?你若是再骂我怂货,当心我叫小九吃了你!”我也不示弱,杨仲宣当真是欺负人欺负惯了,我的身份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这么多人都在,我不要面子的吗?
“老子早晚扒了它的皮!”杨仲宣才说完,小九就“嗖”地探出脑袋,冲着杨仲宣呲了呲它的牙,杨仲宣咽了下口水,我得意地转身要走。
突然脚下一软,眼前的风景在我面前转了360度,唉,睡眠不足影响气场啊!我这样想。
“翊儿!”李叔夜扶住了我,“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有点困。”我抓住李叔夜的胳膊,他身上的衣服被阳光照得刺眼,我把头埋在他怀里,李叔夜摸了摸我的额头,又为我把脉,眉头皱起来。
“都是被表哥气得!”我拉着李叔夜的胳膊说。
“我送你回去。”李叔夜说。
“嗯!”我拉着李叔夜便走,还不忘回头冲着杨仲宣做个鬼脸,四皇子无奈地摇摇头,杨仲宣哭笑不得,我和李叔夜同乘一辆马车,他把我放在他身侧,把他的外衣脱下来盖在我身上。
“以后晚上不能去找你了。”李叔夜说。
“哼!”我别过脸,小声嘀咕,“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得到了不珍惜。”
“呵呵……”李叔夜低低笑了一声。他一只胳膊把我圈进他的怀抱说,“你该好好调养身子。”
“我属夜猫子的,就喜欢昼伏夜出。”
我反驳。
李叔夜叹气,亲了下我的侧脸:“嘴上不饶人,身子却垮了,师父心疼,知道吗?”
我点头,应了一声。腿在我身上,他可不舍得把我栓起来。
李叔夜带我去醉霄楼,把早膳给我补了,才把我送回了清竹轩,秋实本来是想把李叔夜拒之门外的,可见他扶着我,我脸色也不好,便忘了这茬儿了,急忙询问,“主子,怎么是李大人送你回来?太子妃呢?”
春华也问:“主子您脸色好差。”
“就是有些乏了,让我睡一会儿。”我说完,又对李叔夜说,“谢师父送徒儿回来。”
李叔夜嘱咐我:“当心着凉!”
他松开我,转身离开,秋实连忙过来搀扶我,她与我说:“主子,小心脚下。”
“嗯!”我躺回床上,春华在一旁为我打扇,没一会儿她就打起了呼噜,她倒是睡得比我还快。夏日真是打盹儿的好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睡到二更天,才翻了下身子。
其实是被小九给吵醒的,它在我身边喵喵地叫,我揉揉眼睛,对它说:“猫主子有何贵干啊?”